池年年松开手,他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顾子砚却抓着池年年要抽离的手,一字一句,“那天我喝多了,我说的是气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我让赵敬拿着你没抄袭的证据去找你,可是得到的就是你车祸坠海的消息,到现在,你出事的海域还有我安排的打捞船,这些年我一直都不敢相信你死了,我”
听到这儿,池年年淡声打断,“纪明意陪着你的两年,你们的结婚证,也是假的?我瞎了,可我心如明镜,你拿深情骗我这套该够了。”
顾子砚听到这儿,不确定的问,“什么证?”
“结婚证,你跟纪明意结婚了,又要在我面前装不知道吗?自己做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顾子砚是真的懵了,几乎立马就说,“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他结婚,这绝对不可能,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没关系了。”
池年年不怎么在乎的样子,他起身,杵着盲杖慢吞吞的朝房间走。
顾子砚领证这事,是沈诚修和池子石说了,池子石又告诉了池年年。
慕年没提过,池年年也没问,本来他也已经不在乎了。
既然两个都不打算要了,他跟不跟谁结婚,在池年年心里,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顾子砚站起身,他伸手想碰一下池年年,可是最后只收回手,跟他说,“我查清楚再来告诉你,把纪明意当成你的影子,我承认是我糊涂,可结婚绝不可能。年年,我都爱你爱到分成了两个人,怎么可能再去爱别人。”
池年年回到卧室,关上了门,他靠在门上,停了一下。
他低头,手上黏黏的,是顾子砚伤口渗透的血。
池年年面无表情的去浴室洗了,觉得袖子也有点湿湿的,就换了件衣服。
一切弄好以后,他坐在床上,面向飘窗,上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很久,又低头趴在桌子上,安静的用盲文写他的新剧本,盲文是写不快的,他显得安静又沉稳。
一直等到中午,有人敲了敲他的门。
是做三餐饭的阿姨来了。
池年年慢吞吞的打开门。
阿姨问了句,“慕先生没在吗?”
“没在,我一个人的饭就好了。”
“你想吃点什么?”
“想吃辣一点的菜,可以吗?”
“这有啥,当然可以了。”
阿姨去厨房做饭了。
池年年就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他找到新闻听了起来。
又独自过了一下午。
晚上。
阿姨收拾好提着一袋垃圾跟池年年说走了。
池年年又回去写了会剧本,一天没怎么停,手写的累了,普通书写都会累,何况是盲文要更加用力。
池年年坐在椅子上等了等,看来今晚慕年也是不来了,顾子砚已经发现他了,以后慕年来不来,都是未知。
好在,池年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顾子砚先是托人去查了他的婚姻状态,看见他已婚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头瞬间就嗡鸣了一下。
他才发现自己这两年过的那么糟糕,多出另外一个人格不知道,被纪明意骗了婚也不知道。
池年年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自暴自弃,浑浑噩噩度日了很久,甚至抽烟酗酒,一到了晚上就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他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跟纪明意去领证了,他完全没有印象了,纪明意把他骗去现场拿证应该是不太可能。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纪明意趁着他醉酒,在他无意识或者是认错人的情况下,骗他签了结婚申请书。
然后拿去找关系直接审批,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这就跟当初沈诚修无声无息就跟池子石拿了结婚证是一样的做法。
都是最肮脏的手段。
顾子砚一天一夜都没休息一下,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之中,他伸手按了按生疼的太阳穴。
问了赵敬纪明意在哪个医院,顾子砚就出门了。
他手上的伤口早就因为他的用力而渗了血,纱布上血渍干了又添新的,看上去那么脏兮兮的。
顾子砚从来没有这么不体面过,可眼下他顾不得这些了。
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他要找到纪明意,然后去离婚,再让纪明意跟池年年说清楚,必须说清楚!
他在池年年那已经很糟糕了,他不能再糟糕了。
顾子砚出门发现一个车轮没气了,可能是回来路上压着钉子了,他没注意。这会着急,哪有心思管轮胎的事情,只想快点把事情处理好。
他跟池年年已经错过了两年,不能再错过了。
直接去车库换了另一辆平日里常开的车,顾子砚上路,一路都很着急的开。
等到出了别墅区遇见红灯,发现刹车失灵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