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电梯门那边溜,然后说,“你要不,去医院看看,是健忘了还是失忆了。我女朋友还等着我,我就先回去了,回见啊。”
他抬脚就跑了。
顾子砚在电梯站了一会,他走出电梯,这个小区应该高层往上都是大户型,二百多平,一梯两户,左边一户右边一户。
那人的确跟池年年是邻居,没有撒谎。
可为什么会说见过他,明明他是第一次来这里。
顾子砚来到池年年门边,手都抬起来了,却放下了手。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慕年?正好,你帮我把这个给年年,我还有会就不进去了。”
温苍把食盒递给了顾子砚,他看上去真的挺急的,低头看着腕表上的时间,然后按着电梯离开了。
顾子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又想起刚才那个人喊的名字,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那个人喊他,“慕年。”
这两个字本身就很深情。
顾子砚在池年年门口站了一会,他还是没有进去,而是拎着食盒去了保安室。
果然,保安也对他脸熟,他说丢了东西查一查监控。
保安把他带到监控室,他查了查监控,在快进的监控镜头里。
他果然,很准确的看到了他自己的脸,他肯定,那就是他自己。
然后他不止一次的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电梯,小区,甚至还有跟池年年一起出行的画面。
画面里,池年年也对他很熟悉,两个人明显在谈笑。
监控没有再快进了,顾子砚看着监控里‘他’跟池年年谈笑的画面,僵直的看了很久。
这是他,可这又不是他。
是有蛛丝马迹的,他以前浑浑噩噩一直都没当回事的不对劲,终于在这一刻全部都被发觉。
顾子砚不能走了
来都来了,顾子砚不可能不进来,再见池年年一面也是好的。
他还是按了门铃。
隔了一会,门中门打开了,池年年隔着问,“是谁?”
“我。”
顾子砚的嗓音有点沙哑,池年年一时没分辨出他到底是谁。
就试探的问了句,“顾子砚?”
顾子砚犹豫了一下,“不是,慕年。”
果然,门开了。
顾子砚站在门口怔了一下,如果池年年知道是他而不是慕年,会给他开门吗?
还是把他拒之门外。
顾子砚的脑子一团乱,池年年开了门就没管他了,自己杵着盲杖慢慢朝屋子里面走。
顾子砚拎着食盒进门,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池年年伸手摸了摸,“带的什么?”
顾子砚盯着池年年,眼神近乎是贪婪的看着,他实在是太思念他了。
哪怕是顶着慕年的身份呢?
顾子砚坐在池年年身旁,他伸手,将池年年抱在怀里,他已经克制着没有用力了。
但还是把池年年勒疼了。
不等池年年开口,顾子砚先说,“我是顾子砚。”
他似乎是很难过,“我是顾子砚你就不要我了吗?”
他又哭了,趴在池年年肩膀沙哑又卑微的问他,“为什么?”
池年年伸手推了推他,反而被他抱的更紧。
最后池年年不动了,“你别难过。”
顿了一下,池年年才那么平静冷漠的说,“我两个都不打算要,跟你顾子砚沾边的,我都不要了。”
顾子砚微微起身,他一双眼睛红透又伤透了看着池年年,明明已经预见了结果,却还是接受不能的闭上眼睛,眼泪滚落在脸上,可怜至极。
顾子砚那么固执,“可你跟他笑了,我看见你跟他好好的,你只是,你不要我了”
池年年只是很平静的开口,“小意,只要你想,这聋子抄袭算什么,你不开心,让他去死都行。”
顾子砚浑身都僵住了,那一瞬间,他连呼吸都是疼痛的,更别提每一寸皮肤和神经,像是被刀凌迟着。
他握着池年年的肩膀,俯身趴在池年年身前,近乎于祈求池年年停止对他的凌迟,“别说了,求求你,求求你,别说了。”
池年年却充耳不闻,他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前方,又慢慢开口。
他竟然还学着那时顾子砚的语气,学的那么惟妙惟肖:“当然是真的!我从来,半分,也没有爱过你!”
他学的越像,顾子砚就越明白那天的疼痛和伤害,已经深深的被池年年自己拿着刀,剖开血肉,一刀一刀的刻在了骨子里。
刻在骨子里的伤,要怎么才能好啊?
是经年疼痛,铭心刻骨,再也不能好了啊。
池年年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不要,不要啊
顾子砚的手滑下来,紧紧抓着池年年的衣角,他不敢捏疼池年年,只敢跟自己较劲。
指骨泛白,青筋泛起,用力到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