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昀笑意?微顿,他干咳一声:“不知先生?觉得需要什么?”
在与宿昀一番拉锯后,姚静深总算是?从他手上讨来二?十万灵玉并一座玉京中的别宫。
姚静深也不好再?多说,毕竟就这些,宿昀看上去都快厥过去了?。
不过他也算切身体会了?玄商的穷,当日在淮都之时,淮河二?十四坊送给姬瑶的分?红都不止二?十万灵玉。
其实二?十万灵玉也不算太少,至少对于曾经的钦天宗而言,要拿出也不易。不过姚静深同姬瑶一起?待了?这么久,眼界便也不免高了?许多。
姬瑶自屏风后走出,方才?姚静深与宿昀一番对答时,她一直都在。
她未曾收敛气息,宿昀便也对她的存在心知肚明,说给姚静深的话,其实也有一半在说给她听。
姬瑶对宿昀暂无好恶,对他说的话也谈不上信或不信。
姚静深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许久没有移开,姬瑶不由看向他:“你?在想什么?”
姚静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阿瑶,你?可是?有几?分?辟邪血脉?”
辟邪,即貔貅,在九州向来是?招财的象征。
姬瑶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姚静深顿时后背一寒,心生?不妙,当即想跑,可惜已?经晚了?。
他如今虽破天命境,但姬瑶也已?经是?天命。
同境界中,九州之上大约少有能与姬瑶为敌手之人。
于是?当谢寒衣回到栖凰殿时,看到的便是?为咒文所缚,正倒挂在庭前高树上的姚静深。
四目相对,姚静深的神?情与寻常并无什么分?别,姿态自然得不像被倒挂,像是?安坐席上。
“姚先生?,你?这是?……”他看了?看廊下闭目养神?的姬瑶,目光落回姚静深身上,迟疑道。
姚静深风轻云淡道:“忽有所感?,借以悟道。”
他的神?情太过正经,谢寒衣差一点儿就信了?。
“那便不必我帮先生?解开了?。”他含笑对姚静深道。
姚静深默然一瞬,只得如实交代:“是?我说错话了?。”
他心中叹息,现在的少年人,果真都不好骗了?。
玄商, 玉京城西。
宫墙凋敝破败,门前?高悬的匾额上生出不少裂纹,其上还结了厚厚蛛网, 赤色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看起来摇摇欲坠。
枯树枝干伸展出宫墙, 透着股衰败意味,一阵风吹过, 卷起地面散落叶片,很是凄清。
姚静深带着姬瑶等人站在别宫外, 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许久, 桓少白带着几分怀疑开口:“姚先生, 这真是商君的别宫?”
也不怪他如此问, 这地方看起来荒废了不知多久,周遭安静如同坟茔,真能做学宫么?
桓少白实在表示怀疑。
在来之前?,姚静深已经?料到宿昀口中所说的好去处或许有不少水分, 但他也着实没想到竟是如此情?景。
不过来都来了, 总要?进去看看情?况如何再作打算, 姚静深倒是将心态放得很平,他抬步上前?, 扣响了那扇不知多久没有打开过的大门。
沉闷叩门声响起, 随着姚静深的动作, 上方匾额抖落下不少沙尘。
预感?到不妙,姚静深及时后退一步, 下一刻,木匾就摔落在他面前?, 四分五裂,溅起一地沙尘。
一时间?,宫门前?鸦雀无声。
便是姚静深,此时也不由抽了抽嘴角,这未免也荒废太过了。
数息后,沉重宫门发出吱嘎声响,只见?满头白发的驼背老者颤颤巍巍地打开门,浑浊目光与姚静深对上,有气无力地问:“客人?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老者呼吸沉重虚浮,分明只是个身无修为的寻常凡人?。
姚静深取出王令,双手向?他奉上:“劳烦老丈,我是奉商君之命而来。”
老者接过王令,对着天光眯缝着眼看了许久似乎才确定了这是什么,他慢吞吞地道:“原来是奉君上之命来,诸位请入内。”
他让开了身。
而在走入宫门后,妙嘉目光逡巡过四周,只见?入目所见?楼阁比在外?看起来更加破败,原本色彩鲜明的砖瓦都已经?在经?年风霜中褪去了颜色,甚至还有些亭台已经?因为年深日久垮塌,却无人?修葺。
而在这偌大别宫之中,除了面前?上了年纪的驼背老者,竟然再不见?第二个人?。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宫墙内草木疯长,已看不出原本精心堆砌出的景致。
若是无人?打理,那这里会凋敝至此也就不奇怪了。
桓少白探看过周围情?形,虽然经?风吹雨打,楼阙不复从前?光彩,但气势犹在,其中规制甚至不比商王宫差。
不过破败成这副模样,任什么规制也没用了,仔细想来,这里剩下的唯一好处或许便是占地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