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融着两人血脉的骨肉,给他爸爸这个神圣的身份,还是对方给他的尊重呵护和情绪价值,都温暖着俞寂。
以后的路他没想好该怎么走,还会不会跟傅朝闻有交集
或许要等他强大到能跟傅朝闻并肩而立,能够保护好他的崽崽,不必再被任何人威胁,到那时事情或许有些转机
怔愣着望着手机屏幕许久,俞寂最终还是删掉了那串电话号码。
俞寂转而摁下他记得的另一串号码,给他最好的朋友去了通电话——
那边儿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备受头晕折磨导致难以入睡的梁漱,立刻就察觉到了。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放轻动作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傅玄。
这人醒着的时候像是只刺猬,睡熟后的模样毫无防备,呼吸绵长着,并没有察觉。
手机在傅玄那边儿的床头柜上,梁漱极轻极轻地翻身,光着脚无声无息地踩到地板上,摸黑从床尾绕到傅玄那侧。
然后拔下充电线,静悄悄离开这间卧室,拿着手机钻进了隔音的卫生间里面。
屏幕依旧亮着,他第一个电话没有接着,那边儿很快又重新拨打过来。
梁漱看着陌生的号码有点纳闷,会在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的,除去俞寂应该就没别人,这串电话号码却是陌生的。
但是这种时候,再陌生的号码他也得接,说不定就能救他离开这鬼地方。
梁漱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轻轻往上滑动着接听键。
手机屏幕没反应。
他紧张到极点,手抖着继续触摸着屏幕,不断地滑动那个绿色的小按键,锁了屏再开,还是没任何反应。
“你接不起来的。”
梁漱心脏颤动一下,猛然抬头,因为刚刚盯着手机屏幕,眼睛还没适应过来黑暗环境,只看见面前的高大的黑影。
傅玄揣着裤兜靠在浴室的门边,随手从小柜子上夹起根烟点燃,打火机的亮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
缓缓吐出口烟雾,懒懒道:“我大学学的计算机。”
“这部手机的系统我稍微加了点小程序,屏幕只能识别我的指纹,你就算把屏幕划烂也没有用的梁哥。”
梁漱暗暗咒骂了一声,使劲儿把手机扔到傅玄身上,砸得他胸膛发出声咚的闷响。
傅玄顺手接住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然后随意地扔到了床上,很快就挂断息屏了。
他踩灭了烟头,亲昵地拉过梁漱的手腕,去摸他的额头:“梁哥让我摸摸,还烧不烧。”
“滚你妈的!”
梁漱烦躁地推开他,直接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捂住脑袋,阵阵无力感袭来。
他现在头疼得厉害,没日没夜地跟那比他小三四岁的小兔崽子斗智斗勇,已经够累的。
更烦的是他妈的还玩不过这贱人,这家茶店就像铜墙铁壁,似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他这一米八的大活人。
梁漱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昨天早晨发的那条短信,不过希望渺茫。
“梁哥,来试试体温。”
傅玄在外面拽他的被子,露出脑袋后强行塞给他体温计,非要拉他量体温。
不耐的梁漱看见这狗东西就烦,没好气地把体温计甩出八米远,半跪着身子推他一把,“少跟我装蒜,你他妈死远点。”
傅玄被推得后仰,忙撑住胳膊,拿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这么晚了,别闹了。”
“你看我像跟你闹的吗?”
梁漱气急,“傅玄你他妈就活该,就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傻叉手段活该你爹不疼娘不爱,你爸关你三年,让你吃白糖拌饭都是轻的。”
“就该把你关上一辈子,关到老关到死,省得放你这没人管教的东西出来祸害人!”
梁漱的气血都顶到脑门了,专挑伤人的话往外秃噜,不过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
他正处于劣势,脑袋还晕着,要是傅玄趁现在他没防备给他来一下,还真没办法反抗。
但是傅玄没有。
他垂着眼睛沉默片刻,黯然垂下手,没有再劝梁漱量体温,起身离开了卧室。
短短几瞬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大房间,梁漱忽然心虚得厉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这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借着窗外清亮的月光看见自己身上遍布的各种青紫痕迹时,看见脚腕上的电子镣铐时,被强迫做i爱没有清理干净发烧头晕时
他对那人没有半点同情,全是赤裸裸的厌恶和憎恨,那样的恶劣的坏种也不值得同情。
这样想着,梁漱晕晕乎乎地躺下,把胳膊压在眼睛上迷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或许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可能有几个小时。
一声巨大的声响陡然震醒了梁漱,他匆忙披上衣服,推开卧室的门,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还是梁哥心疼我
梁漱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凛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