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不语。
外卖员不太可能。董剑说,外卖员的身份都很清楚,他们干坏事要考虑后果吧?而且你都说了,现场不侵财不性侵,最大的可能性是因为矛盾,而外卖员接单都是随机的,他们无法选择目标。
正在此时,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见是林涛打来的,就开了免提。
救救命啊!林涛在电话那边大声喊叫道。
陈诗羽腾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我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诈尸了!诈尸了!林涛喊道。
什么诈尸了?我莫名其妙地问道。
狗那条狗诈尸了!林涛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顿时笑了起来,看来是现场的那只泰迪狗其实并没有死亡,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昏迷了。此时,狗醒了,这着实把林涛吓着了。毕竟,狗睡觉不会睡得那么死,更不会装死。在大家都认为它死了的时候,它又活了过来,确实会让林涛这个怕鬼的人吓得要死。而且,此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天色已黑,现场除了林涛,又没有其他人在。
别怕,我们马上过去。我实在是忍不住笑,于是带着笑意安慰道。
对啊,狗不会假死,那么狗为什么会活过来?挂断了电话,我沉吟道。
幸亏你们没解剖它!不然这狗多惨!陈诗羽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你真当法医是傻的,不确证死亡就解剖?法医在解剖人体的时候,一定要看到尸体的尸斑、尸僵出现,才会进行解剖。因为尸斑、尸僵是死亡的确证。狗也一样,没有确证死亡,我们哪里会动刀?不过在现场的时候,我们还真是疏忽了,那条狗明明就没有尸僵,可毕竟是动物,我们都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这还真是一个巨大的失误啊。
走进了现场大门,我立即笑得直不起腰来。
林涛蜷缩在现场客厅的飘窗上,瑟瑟发抖,那只可爱的小泰迪则摇着尾巴站在飘窗下面,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林涛。
我因为笑得太厉害,半天才穿好鞋套,走进了现场。我把小狗抱了起来,左看右看,似乎看不出什么异样。陈诗羽走过来,从我手上接过小狗,逗了它一会儿,说:连这么可爱的小狗都怕,你可真够有出息的。
我我哪里是怕狗?我是怕,我是怕林涛满脸涨红地辩解道。
我想象着正在独自勘查现场的林涛感觉到身后有异样,猛地回头,看见一条活蹦乱跳的诈尸狗时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满脸的笑意。
笑什么笑!林涛从飘窗上挪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岔开话题,说,现场还是有异样的。
先别急。我走到卫生间,见墙角放着宠物狗吃狗粮、喝水的小碗,于是拿了起来,放在物证袋里,递给陈诗羽说:你送去dna室,给狗抽血检验,还有这些狗粮都要检验。抓紧检验,我们在这里等着。
还要带着狗?陈诗羽说,你们抽不行吗?
我不知道狗的静脉在哪儿。我耸了耸肩膀,问林涛:刚才你一直在这里,这狗喜欢叫吗?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喜欢叫,影响穆小苗工作,所以穆小苗给它下药了?
不会。林涛说,这狗就追着我闻,也不叫,真是条傻狗。还有,整个家里我都搜索过了,值钱的东西都在,不过没有安眠药。准确地说,什么药都没有,穆小苗应该身体挺健康的。
我点了点头,说:没有找到,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刚才说,现场是有异样的,异样在哪里?
林涛这才想起要和我说线索,于是拉着我走到客厅,指着地面的两处印记说:你看,可以确定,这几处痕迹,是因为鞋底边缘有泥巴,才擦蹭到地板上的。所有进入过现场的人,包括死者的所有鞋子我都看了,都没有这种黄泥巴。而死者家这么干净,怎么可能留着两条泥巴印不打扫呢?
对,可以肯定,有外人进入。我说道。
还有,现场好像被打扫过一样。林涛说,你看,客厅的正中央这个区域,看起来很干净吧,我用足迹灯给你打一下看看。
林涛蹲下身子,用足迹灯照亮了客厅中央。大约直径一米的一个圆形范围之内,有明显的拖把形成的印记。因为拖把上黏附的不仅仅是水,所以地面即便是拖过,依旧可以在足迹灯下清晰地看到印记。
不,不会是打扫现场。我说,你见过哪个被打扫过的现场,只打扫这么一小块?
哦,如果是死者自己拖地,那就没意义了。林涛说。
不,很可能有意义。我灵光一闪,说,死者家的垃圾桶呢,垃圾桶在哪里?
大宝闻言,四处寻找。现场不大,可是我们三个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垃圾桶在哪里。
死者家没有垃圾桶。大宝说道。
不可能,难道是被带走了?我沉吟着,问林涛,你说死者家你都搜索过了,厨房搜索过没有?
她家厨房都不开火,我没搜,没意义。林涛说道。
我赶紧快步走到了厨房,挨个拉开橱柜。果真,在最下方一角的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