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挂了。
老杜总觉得前前妻是个大雷,指不定哪天就爆了。
杜春分去厨房洗菜的时候,甜儿她们在厢房用英语交流,堂屋只剩老杜和沈家父子,老杜问沈思维:“有没有见过春分的娘的养女?”
沈思维下意识点头,意识到不对:“杜伯伯怎么知道的?”
老杜:“那孩子是我跟她一起去孤儿院挑的。”
沈思维的思维乱了。
沈舒城也没听懂,“我以前听说二嫂被你气的带着孩子出国,那个孩子不是你虚构的,真有个孩子啊?”
老杜苦笑道:“我是希望她把春分带走。虽说国外也有常凯申的人,但他指望从那些资本家手中弄钱购买武器,更不敢得罪美国人,所以在美杀人的可能性极小。
“可她因为我不喜欢春分。我的身份太敏感,春分跟着我的话,我一旦暴露春分必死无疑。她讨厌春分又没厌恶到闺女去死的地步,这才退一步带个孤儿出去掩人耳目。”
沈舒城忍不住说:“大人的事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老杜:“可能春分眉眼像我。我和小杜分开,不认识我们的人不会把我们联系到一起。一旦我俩在一块,我说她不是我闺女别人也不信。”
沈舒城:“那也不能一直瞒着。”
老杜朝外看一下,不见闺女进来,这才继续说:“这是她娘俩的事。她有心的话,回来亲自跟小杜说声对不起,小杜不会跟她计较。她不想再见到我们,小杜一直不知道更好,此生都不用为此事烦恼。”
沈思维道:“我回去就把您的意思告诉她。以后不巧见到甜儿,她和她养女一家也知道该怎么说。”
老杜:“我跟你们说这事的目的就是这意思。”
沈家父子齐点头。
老杜道:“那说说你们,是先去看望朋友,还是回老家?”
沈思维看他爸。
沈舒城道:“我想回老家。也不知道我爹娘的坟有没有被扒。”
沈思维不禁问:“还挖坟?”说除了不由得看老杜。
沈舒城笑道:“你杜伯伯他们这些人才不屑干刨人祖坟的事。早几年的革命闹着打破一切规矩一切传统,别说我,主席家的坟他们也敢动。”
沈思维顿时忍不住爆一句国骂。
老杜道:“应该不至于。他们又不知道你在管理所。再说了,你以前也没少杀鬼子。你家是大族,闹得再凶在族里也闹不起来。”
沈舒城不禁说:“但愿如此。”
老杜想多活几年,烟酒都戒了。邵耀宗和杜春分不喝酒不抽烟,老杜又不需要走亲戚给别人拜年,以至于这几年攒了两柜子烟酒。
今年春节上面发福利,又给他一份,条几的两个柜子都塞不下了。
酒可以放许多年,烟不行。
老杜拿两瓶就又把烟全拿出来,“思维,去把你的提包拿过来。”
沈舒城不禁说:“二哥这是干什么?”
老杜:“你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些烟酒带去老家,让老家人清明过年给你爹娘修修坟烧烧纸。这些东西都限购,有钱也买不到。”
沈舒城料到了:“可也不用这么多。”
老杜:“那就拿一半,另一半带去给家里人。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沈舒城皱眉:“我哪能要你的东西?”
老杜笑道:“常去看看甜儿?这样行了吧。”
沈思维一听这话,道:“爸,带着吧。你不收甜儿也不好意思去咱们家。”
老杜点头。
沈舒城叹了口气。
老杜:“你没怪我这些年没去看过你,收我点东西又有什么?”
说起这事,沈舒城忍不住说:“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不说你在宁阳,就算在首都想见我一面也不容易。你这个身份的见我这样的重犯,极有可能得上面同意。算上路上耽误的时间,一次就得半个月。你哪能抽出那么多时间。”
老杜实话说:“最初那几年我连吃饭睡觉都在办公室。后来到了这儿,南边不远也有个管理所,我去看了,他们在里面吃的比普通人还好。你在首都只会更好,这才没去看过你。”
沈舒城点头:“以前我是觉得整天玉米面是故意作践我们。后来到农场听人说六零年百姓饿的吃野菜煮树皮,我们一天两顿还能吃个八分饱,我——”顿了顿,“我是真心服了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