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杜春分回来之后,老杜又偷偷回来几次,主要也是送钱。他不能伺候父母照顾闺女,不能再让他们吃了上顿没下顿。
老杜又转向林香兰,“你这个媳妇谁出钱娶的?”
杜广元讷讷道:“大哥……”
老杜:“爹娘用我的钱给你娶媳妇,给你盖房子,你是怎么对待我闺女的?”
杜广元不由得松手。
林伟杰听糊涂了,怎么又冒出个闺女:“您闺女是?”
这房子不是他那个干游击队,死了几十年的老丈人攒的家底吗。
老杜笑着说:“杜春分。你前妻,我亲闺女。”
林伟杰的身体往后一踉跄,整个人呆成二傻子。
村长不敢置信,张口结舌:“大大郎——你你你是大郎哥?大郎哥,你回来了?!”
二叔挨揍
老杜眼前一黑,很想晕过去。
杜二壮个小辈不知道他大名乳名就算了,毕竟他离家那会儿二壮他爹还是个半大小子,他娘还是个女娃娃。
这杜大坨跟他打小一块长大,半个世纪前还随他上几天私塾,怎么也管他叫杜大郎。
老杜道:“我不叫大郎。”
村长又糊涂了,春分不就一个爹吗?
这难不成是春分的干爹。
杜广元急了:“大哥,你不是我大哥谁是?”
老杜没好气地问:“你大哥叫杜大郎?”
杜广元下意识想说,是呀。
忽然想到他大哥不论大名还是小名都不叫大郎。
村长恍然大悟,他说不叫大郎,不是说不是春分的爹,“大郎哥有所不知,你当年跟游击队走后,春分和叔婶怕那些特务找到咱们村,就给你立个衣冠冢,对外说你死了。没敢用真名。我呢,就告诉大家伙儿,春分的爹叫杜大郎,只有这一个名字。”
老杜心说,我谢谢你!
二壮他叔附和:“是的。大郎哥,咱们说了几十年说习惯了,不是真把你的名忘了。别生气。”
陪他过来的那些人恍然大悟,他们就说领导的乳名不可能这么随便。
得亏老杜不会读心术,否则即便他很不喜欢“大郎”这个称呼,也得告诉这些人,名字跟职位没关系。
老杜问:“这么说你还记得我大名叫什么?”
二壮他叔被问住了。
对于农村人而言大名等于学名。
谁在村里喊学名啊。
那不生分了吗。
老杜离家近半个世纪,那时候二壮他叔才七八岁,俩人很少一块玩儿,跟他不熟更不可能特意记他大名。
杜广元终于找到机会:“大哥,我知道!”
“这话你好意思说?”老杜问。
众人顿时忍俊不禁。
林伟杰悄悄后退再往后退。
老杜眼角余光瞥到,暗骂一声蠢货。所有人都不动,就没发现他一个人动多明显吗。
“林伟杰,哪儿去?”老杜悠悠地问。
林伟杰猛然定住。
二壮他叔回头看去,林伟杰满脸惧意,“现在知道怕了?想跑?晚了!”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以前杜春分只是厨师,村里人不敢替她出头,怕被区长一家报复。
官大一级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