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睡在里面,她最先听到,小声问:“是不是爹啊?”
“是我。你们算计你爹,你爹还在生你们的气。你娘快做好饭了。别说我说的。”杜局说完就走。
头晕眼花不想动弹的四个小孩立马精神抖擞的爬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就拿着痰盂去公厕。回来不需要杜春分提醒念叨,倒水的倒水,刷牙的刷牙。
总共顶多十分钟。
邵耀宗忍不住跟杜春分分享,小声说:“要搁以往至少得磨叽二十分钟。”
“别理她们。”杜春分道。
四个小丫头太过分,邵耀宗跟她们说话也是用幸灾乐祸的语气。
这样的邵耀宗让人恨得牙痒痒。
然而四个小孩,皮如邵甜儿也不敢反唇相讥。
看到杜春分把煮粥的锅端下来,甜儿立马把炒菜的锅递过去。
平平端来盛油的小盆,安安递来锅铲,小美拿着盐在一旁候着。
邵耀宗乐呛着了,故意问:“干嘛呢你们?”
四姐妹异口同声:“我们跟娘学做菜。”
邵耀宗以为听错了。
杜春分很意外:“你们不是不吃也不做?”
甜儿:“那时候小不懂事。”
杜春分:“一夜长大了?”
甜儿点头:“就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咳!”
邵耀宗连忙别过脸去。
甜儿不禁问:“爹笑啥?”
“这句诗里的梨花不是真梨花,是比喻。”邵耀宗头疼,“你们的语文是不是数学老师教的?”
甜儿:“我也是比喻。”
小美轻咳一声。
甜儿立即说:“娘,教教我们吧。”
杜春分:“以后再闯了祸,我不做你们的饭,你们好自己做?”
甜儿下意识想点头,点到一半话咽回去:“我们想做给娘吃啊。”
小美跟着说:“是呀。娘天天做给我们吃,那么辛苦,也该我们孝顺娘了。”
邵耀宗又险些笑呛,“只孝顺娘?”
“还有爹。”甜儿立即说。
邵耀宗:“你们眼里终于有我这个爹了。”
甜儿微微摇头:“爹,你一直在我们心里。”
邵耀宗嗤笑一声,问道:“我傻吗?”
要搁以往,甜儿会毫不犹豫地说,你很傻。傻的钱被人骗光,还帮人家找理由。
这个节骨眼上给邵甜儿个胆子她也不敢:“爹不傻,我傻。”
邵耀宗抬抬手,出去笑痛快。
甜儿的脸黑了:“有这么好笑吗?”
杜春分不由得看她。
甜儿立马说:“很好笑。”
杜春分见她这么怂也想笑:“还学不学?”
肚子在咕咕叫,四姐妹很想不管不顾地啃窝头。可为了以后不再饿肚子,收回忍不住瞟钢筋锅视线,直勾勾盯着炒菜锅。
非常简单的醋溜白菜,放的油也不多,可那醋味和猪油香味飘起来,四姐妹就受不了了。
肚子一个比一个响,跟敲锣打鼓似的,忍不住频频咽口水。
邵耀宗进来就看到四个小孩捂着肚子,喉咙不停地动,“春分,等会儿再吃,我去叫爹。”
“我去!”甜儿顾不上头晕眼花,跑出堂屋就大喊:“爷爷,吃饭啦!”
那声音恨不得传遍整个干部大院。
杜局跑步回来:“这么快?”
甜儿立即道:“对的。快凉了。”
杜局大步进来,邵耀宗正盛粥,窝头还冒着白烟,“这叫快凉了?”
小美:“天气冷啊。爷爷,您年龄大了,吃凉的不消化。”递给他一双筷子,又给他搬个板凳,“娘,爷爷饿了,盛菜吧。”
杜春分手上都是水,打算擦擦手。
平平一见娘去拿毛巾,立即去拿锅铲:“娘,我帮你盛。”
邵耀宗又险些呛着。
杜局不禁问:“感冒了?”
“没有。爹刚才不在,太好笑了。”邵耀宗想想四个孩子围着烤炉的一幕就想笑,“春分一下多了四个徒弟。”
杜局奇怪,想问什么,看到坐他对面的四个孩子,恍然大悟:“你们啊。不对,你们不是说家里有一个会做饭的就够了?甜儿,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不吃也不学。以后工作有了钱,跟我一样天天下馆子。”
甜儿羞愧地说:“嗨,年幼无知的话,哪能当真啊。”
学做饭
杜局总算知道女婿为什么咳嗽。
邵甜儿可真能屈能伸。
杜局乐于看到几个孩子吃瘪,却还有一点不放心。
谁都有过年少无知的时候。
杜局也一样。
大部分小孩都没定性,包括小时候的杜局。
杜局就故意问:“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