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山路极滑,他倒是拽住了她的胳膊,却与她双双滚落。
遍山的野草与枯木,时而还有荆棘。
此刻也顾不得许多,裴岩干脆环抱了她,将她脑袋按向自己怀里,免得山壁上荆棘或是尖锐的石块儿刺伤了她。
而在裴岩身后追上来的侍卫们,见此情形,目瞪口呆。一来穷寇莫追,二来被歹徒劫持的毕竟是裴家女眷,是以他们只不远不近跟着,算是在旁边掠阵。眼看着那刺客已毫无威胁,人质也被解救,哪能想到看似毫无威胁的刺客会忽然暴起咬了马腿?
他们从山道往下看时,看到已枯黄的野草,却看不见人影。
“怎么办?”为首的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
“兵分两路。”国字脸侍卫略一沉吟,“咱们现在是在半山坡,这个坡不算很陡,又多枯草树木,只要脑袋不撞着石头,应该都没生命危险。派些人手下去找,总归是能找到的。这样吧,我带人去找,你带着这刺客回去禀报皇上。”
“也好。”
国字脸侍卫的猜测并没有错。
裴岩与周幼宁在山坡滚了一段时间后,他腾出手抓住枯木,两人滚落的势头终是停了。
周幼宁脑袋被他按进了怀里,一直晕晕乎乎。此时此刻,才终于能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裴岩放大的脸。
不过他额头、脸颊都有轻微程度的划伤,血痕隐约可见。他的手臂还紧紧箍在她腰间。她目光转向他手臂,他手臂衣衫已经被划破得不像样子,且有几处颜色明显比别处深一些。
周幼宁还记得他方才在歹徒面前那番话,可是看见这样的他,她的眼眶却有点酸,心知她之所以没受伤,都是因为有他护着。
身体已能稳住后,裴岩松开了枯木。他看她一眼:“没受伤吧?”
“没……有。”周幼宁动了动唇,到底还是没能把那句“你怎么样?”给问出口。
裴岩点一点头,慢慢收了在她腰间的手,有意安抚:“你不用担心,咱们现在大概是在靠近山脚的地方,只要往下走,肯定能到山脚下。等下了山就好了。”
“……嗯。”周幼宁小声道,“谢谢你。”
“你不用道谢,你本来就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裴岩也没看她,折了两根枯木,一根塞进她手里,另一根自己拿着,“说起来,我该给你道歉,方才是我大意,连累了你。”
他们两人毕竟身份有别,方才是情况紧急,没的选。此时他也不想直接拉着她走,就两人各执枯木的一端。他左手拿着另一根枯木,拨开枯草荆棘,算是探路。
周幼宁紧紧握着枯木的一端,默默跟在他身后走着。今日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到现在才可以说没了性命之忧。她此刻看着他的背影,竟莫名感到一丝可靠。不管怎么说,他今天都帮了她。
凉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天色越发沉了。
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雨滴却争先恐后掉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躲雨
大哥裴岩去追歹徒没多久,皇帝身边的侍卫就追上去帮忙。尽管大哥叮嘱了她,让她先回去。但裴瑶依然免不了担心。她并未先回家,而是与余下的侍卫一起守在皇帝身侧。
作为裴家幺女的裴瑶从小跟着两个功夫不错的兄长耳濡目染,也学过几手功夫。至少她的应急对敌能力就不错。
皇帝轻轻叹一口气,她虽然安慰他说没事,但她自己脸上已然难掩焦急担忧之色。忽然她目光一亮,下意识便去拉了拉皇帝的衣袖:“回来了!回来了!”
马蹄哒哒,有侍卫由远及近。
然而在看清过来的人后,裴瑶脸上的笑意却倏地僵住:“我,我大哥和我二嫂呢?”
皇帝拍了拍她的胳膊,轻声道:“你先别急,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侍卫下马行礼,将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又压着那刺客来见皇帝。
皇帝神情严肃:“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要问出幕后黑手是谁!”
“是!”
裴瑶眨了眨眼,声音发颤:“也就是说我大哥和二嫂跌落悬崖,生死不明?”
侍卫一凛,连忙回答:“那倒不是,当时已经是在半山坡,距离山底不远,山坡也较平缓。只要下山去找,肯定就能找到,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那我这就去找。”
“已经有人去找了。”侍卫忙道,“想来很快就能找到。”
裴瑶脸色发白,尽管这侍卫声称大哥没有性命之忧,可是见不到他本人,她又怎能放下心来?她咬了咬牙,对皇帝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先带人回去吧。”
“那你呢?”
“我去把我大哥找回来。”
皇帝皱眉:“侍卫已经去了,朕再多派些人手。”
“不行,我也得去……”裴瑶眼眶发红,“我得亲眼看着,我不能干等。”
“瑶瑶!”
“我二哥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