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黎梨和温柚已经从结婚请柬样式讨论到她们伴娘服的细节设计,云娆坐在靠窗位置,手托腮,安静望着白得发亮的云层在身下飘过。
她忽然想起来,在去程的飞机上,大仙的背包莫名其妙掉了下来,据说是凶兆。
果不其然,她们后来在景区里遇到了地震。
福兮祸所依,因为这场地震,她和靳泽梦幻般在一起了。
这一切都好虚浮。
虚浮到,她很难不担心,某一天一觉起来睁开眼睛,一切都会像泡沫一样破碎消失。
云娆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手机,漆黑的屏幕倒映着舷窗外瓦蓝的天空。
她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就算再虚浮,她也要把这团泡沫牢牢地保护在手心里。
没有回头路了。
这就是她一生仅有一次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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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申城之后,云娆又搬到哥哥那儿住了几天,陪伴她那吓破了胆、特地赶来申城和女儿相见的父亲母亲。
父母在申城待了一周,这一周里,云娆假期耗尽,又开启了昏天黑地的社畜模式。
他们公司是理论上的双休,然而工作的时间主要跟着客户的时间跑,忙的时候七天无休也有可能。
这周六,他们组就接到了一个大项目,需要组长黎旭带着两个组员一起参加,云娆就是其中之一。
早晨,搬砖路上,云娆主动打电话给靳泽,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
靳泽神神秘秘地说了句“重要工作安排”,云娆就没问下去。
“虽然是重要工作安排,但是时间很弹性。”
靳泽优哉游哉地说,
“你下午四点下班对吧?到时候我去你客户公司接你。”
云娆:“不要,外面人多眼杂的。你去我家等我就好了。”
靳泽:“好的,那请问我怎么进去?”
“我把密码告诉你。”
云娆一边说,一边在微信对话框里输入六个数字,发出去,
“你晚点再去别,别等太久了。”
靳泽懒懒地说:“可是西几一个人在家里很孤单。”
云娆:“它已经习惯了。”
“你怎么知道它习惯了?”
靳泽在电话里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
“小猫咪真可怜。你家不是有两间房吗?我建议你找一个室友合租,最好是最近比较闲的那种,可以帮你照顾猫咪,比如我”
“哎呀学长我到客户公司了先挂了拜拜。”
靳泽:
小学妹最近真能耐了。
靳泽勾了勾唇,不甚在意地把手机搁在身旁的斗柜上,转身走进衣帽间,简单地拾掇拾掇自己,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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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节,天空似乎更高远了些,太阳与夏日时分同样耀眼,传递下来的温度却是温凉舒爽的,空气清澄,叫人由内而外地惬意。
在这慵懒舒适的秋日周末,云深一觉睡醒的时候,床头的数字时钟已经无情地跳到了十点半。
如果不是有人锲而不舍地按门铃——云深烦躁地想,估计按了有十几分钟——他还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喉咙口堵着一句亲切的“问候”,云深趿着拖鞋来到玄关,非常不爽地拉开门:
“大清早的——”
“不早了,深宝。”
门外的男人穿一身浅色软质衬衫,深灰长裤笔挺,脚踩一双雪白的休闲运动鞋,琥珀色的瞳孔覆着一层清亮暖融的晨光,眼含七分笑意,三分无差别的勾人,张嘴就是轻浮语调,“今天发型不错。”
云深抬手摸到脑后几绺翘起的呆毛,面无表情地扯唇:
“是我瞎了,还是我家门口被哪个s级剧组征用做摄影基地了?影帝上门取景?”
他嘴里调侃着,身子已经自然而然地让开一条通道,让门外那人进来。
压在喉间的“问候”咽了下去,起床气也渐渐散干净了。
今时不同往日,云深就算脾气再臭,也不能不给这位位高权重的旧日兄弟留些情面。
虽然偶尔聊嗨了也会骂上两句,但是,感情淡了就是淡了,尽管两人相处起来依旧轻松,但是动作话语间总浮着一层显而易见的客套。
毕竟,兄弟感情近半年才续上,之前好几年一直处在断联状态。当年没头没脑地疏远了,想要法没头没脑地回到从前,很难。
云深拿了个干净杯子,给靳泽倒了杯凉水,问:“今天很闲?”
靳泽:“云神最近脑子不行啊,前两天才说要来你家打秋风的。”
云深:“我哪知道你说真的。”
两人坐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很快到了饭点时间。
聊多了之后,云深的客套劲儿总算退了些,开始以狗相称:
“我知道了,你个狗是来蹭饭的吧?”
靳泽摇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