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知道就好,上一辈人其实都算是认识,我这里宰了你,上辈人都翻了面皮,这样不太好;正如你所说,这是我和黄门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甚至都牵扯不到荆门黄家,如果你成了斗争的牺牲品,说句实话,很冤。
威廉黄有点儿激动,使劲点头,说对啊,我们之间无冤无仇……
我伸手,拦住了他,说别扯什么无冤无仇的屁话,你跟尼古拉斯的交谈我每一个字都听在耳里,你说你冤枉,这是屁话。
被我这么一说,威廉黄顿时就哑然了。
我看着他,说我这里,只有一条活路,你愿不愿意走?
你来我往
如果威廉黄在刚才与我的对话中表现得无比硬气,有一种毫不妥协的气势,我绝对不会跟他说这些话。
铁了心不合作的人,永远都不会跟你合作。
就算是他点了头,也有可能是在悍跳诈和,想要从中获得一星半点的机会。
但威廉黄不同,我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而威廉黄既然有了求生的欲望,那事儿就好办许多,我这边一说出口来,他的眼睛立刻迸发出了求生的亮光来,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请讲。”
我说你在北美的这些产业,未必是你一个人的吧?
威廉黄一愣,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问你,你就答,不要在我跟前装大爷——虽说咱们身后都有后台,但刚才的情况是你跪着我坐着,这一点你自己掂量清楚。
我忽软忽硬,让威廉黄有些扛不住,他的脸僵硬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是荆门黄家的产业——也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
我说这就对了,有事说事,别跟我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威廉黄四五十岁,结果给我三十不到的年轻人教训得一愣一愣的,要说心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不敢跟我掰扯太多的东西,低着头唯唯诺诺,弄得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我不管他,说本来待在米国这儿,享受着繁华的生活,名下这么大的产业,挺爽的吧?
威廉黄说还行吧,一般般。
我指着他,笑,说谦虚……黄门郎跑米国来,相当于头上多了一个太上皇,估计心里面有些不得劲儿吧?
威廉黄迟疑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对,多少有点儿影响。”
我说如果黄门郎死了,荆门黄家里面,没有人的威望能够压得住你父亲黄天望,现如今的家主黄门令除了对你大肆拉拢,恐怕不会再做什么,这米国的产业,会不会都相当于赠送给你了?
啊?
威廉黄愣了一下,许久之后,脸上僵硬的肌肉似乎有了一点儿小小的活动。
我容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地说道:“你觉得黄门郎比你父亲还强,那是你的幻觉,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一个家族里面,只许有一个声音,而那个声音,应该是身在朝中的黄天望,而不是一个畏畏缩缩、假死的黄门郎……”
威廉黄盯着我,说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我感觉这事儿也谈得差不多了,终于说出了最重磅的一段话来:“对于大家来说,黄门郎死掉,这才是最符合大家利益的事情——荆门黄家不用担心再有我这么一个大仇人了,而你父亲在荆门黄家的地位拔高,米国的产业也都归于你的手中,至于我,也能够报了我的杀师之仇……”
说完这些,我盯着威廉黄,一字一句地说道:“皆大欢喜,你告诉我,对不对?”
威廉黄听到这些话儿,有点儿不敢与我对视,而是低下了头去。
他不敢看我,说明他心虚。
他心虚,则说明此时此刻的他,在某一定的程度上来讲,心动了。
的确,黄门郎死了,对于所有人都是有好处的。
当然,这是从我的角度来分析,而从荆门黄家的角度来分析,黄门郎若是死了,撑起这个江湖第一世家的脊梁其实也就垮了,或许以后会一蹶不振,沦为二流三流也说不准。
黄门郎的威望和作用,黄门令替代不了,就连黄天望也根本无法取代。
但每个人都有看问题的角度。
对于威廉黄来说,他身处米国,所有的视野和经历,自然是以这儿为主,荆门黄家在江湖上在威风,跟他也是屁事儿也不相干。
到手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好一会儿,威廉黄方才抬起了头来,看着我,然后说道:“对付他,你有几成把握?”
我微笑,说只要是没有任何外力的状况下,公平较技的话,我绝对有信心击杀他。
威廉黄有点儿不相信,说果真?
我笑了,缓声说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王明的战绩,不过这不怪你,毕竟人在米国,很多消息都不得而知;那么我就跟你讲一点,你知道黄门郎为什么会选择假死么?”
威廉黄身子一震,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