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闵琴与林柳漪知晓了叶老太太为着槿清请了太医之时,反应却是出奇的一致,皆是翻着不屑的言说着:“娇气!”
暑热伤风虽算不得什么大病,但槿清身子弱,还是大意不得的。
叶老太太担心的紧,每日一醒来便要来看,原本还想要亲自照顾槿清的,生生被吴嬷嬷给劝下了,叶老太太年事已高,自己都尚且需要人照料,如何禁的住操劳?
槿清烧的晕晕乎乎,学堂自然是去不得了,整日里除了吃药吃饭便是在床上躺着,时不时睡上一阵极不安稳的觉。
周九霄作为叶家私塾的夫子,槿清生病的第一天他便知道了,当即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当日他本没什么由头留宿叶家的,却也顾不上许多,捱到天黑之时又翻墙入了槿清的闺房。
周九霄挂念着槿清,心急如焚,故而来的早了些,一路上躲着下人,犹如做贼一般。
到了槿清闺房的门口,周九霄停住了脚步,竖起了耳朵听,但闻房中传出了叶老太太的声音,周九霄只得暂且躲了起来。
叶老太太待槿清吃了药睡下,又连连嘱咐了霁月明月许多方才离去。
躲在回廊尽头的周九霄一见叶老太太回了房,便急匆匆的去了槿清的闺房。
现下时辰不晚,霁月明月又都还在,他若是翻窗而出,若是将她二人吓到惊叫出声,反而是不成了。
周九霄站在门前四下环顾,确认无人后,抬手轻叩房门。
这段时日里,霁月明月对于周九霄的突然出现早已经习以为常,一开门见是他,倒也没有太多惊讶,见四下无人,便急忙放他入了房中。
槿清方才吃了药躺下,迷迷糊糊间竟听到了周九霄的声音,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烧糊涂了,直到周九霄踏进她房中,她方才确信周九霄真的来了。
生了病的人苍白憔悴,槿清是姑娘家,自是不想心上人见着自己憔悴的模样,一面挣扎起身一面道:“你怎么来了?”
周九霄见她起身便是一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便将她揽进了怀中,让她背靠着自己的胸膛,也好舒服些。
“我听说你病了,实在是放心不下!”周九霄言说着,大手覆上槿清的额头,滚热的触感让他瞬间心头一颤,急言道:“怎么还这么热?”
槿清虚弱的苦笑一下,言语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方才吃了药,哪有那么快就恢复的。”
话虽如此,可周九霄仍是担心不已。
槿清抬眼望了望他忧心如焚的眼眸,正欲开言安慰几句,奈何话未出口,便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猛咳。
本不想打扰他二人亲热的霁月明月一听到槿清的咳嗽声,急忙忙倒了一盏茶水端了进来。
周九霄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待她咳嗽平复了些许,便端过霁月手中的茶水喂到了槿清唇边。
槿清猛喝了几口之后,喉咙干疼感好了许多。
霁月明月见她好了许多,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到外边守着,以免有人发现了周九霄在这,看这样子,周九霄今夜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霁月明月一走,房中只剩周九霄与槿清二人独处。
槿清自觉病中憔悴,不愿见周九霄,不待上片刻便要催他走。
周九霄见她面容苍白的憔悴模样哪里能放心走?槿清的催促让他无比心急,忍不住道:“你怎得非要赶我走?”
周九霄心急,忍不住声音大了几分,槿清闻声一怔,本就因着生病而难受的心更委屈了,眼眶一酸,她委屈道:“你凶我做什么?”
周九霄一见她眼泪汪汪,当即慌了心神,急忙抱住她哄道:“我不是凶你……”
不等他话说完,槿清便委屈巴巴跪坐在床上簌簌的掉眼泪,一副饱受了欺凌的可怜样子,周九霄也顾不得解释了,急忙道:“是我错是我错!你别哭!”
他言说着,手忙脚乱的用手给槿清拭泪。
生病难受本就心情焦灼的槿清起了叛逆的心思,周九霄越是哄她便越是哭,暑热伤风本就鼻塞,她这一哭那挺翘的小鼻子竟冒出了一个圆溜溜的鼻涕泡……
槿清的哭声戛然而止,霎时间脸红到了耳根……
周九霄那哄着槿清喋喋不休的嘴也登时停了下来,他先是一怔,望着槿清那粉嘟嘟的面容上悬着一个圆溜溜鼻涕泡的模样,忍了半晌也没忍住上扬的唇角……
他急忙拿出帕子上前擦拭槿清正冒着鼻涕泡的小鼻子……
啵的一声微响,那鼻涕泡在触碰到帕子的瞬间便破掉了。
周九霄实在是忍俊不禁,轻笑出声道:“真是个好生晶莹剔透的鼻涕泡。”
槿清听得此言,亦是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周九霄见她终于笑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将她哭的红彤彤的小鼻子擦拭干净后,坐回床沿上,揽她入怀,柔声哄道:“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吧!求你了!”
周九霄言语中带着几分可怜与祈求,槿清心软了起来,顿觉自己方才颇有些无理取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