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槿清照例侍候陆九霄宽衣就寝,他趁着槿清与他靠的近,急忙开口道:“槿儿。”
槿清闻声抬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凝望着陆九霄道:“殿下有何吩咐?”
陆九霄簿唇微抿,喉结上下滚动以后,清朗的声音带着晦涩:“那日我……我……”
陆九霄忽就如鲠在喉,不知如何说下去了,槿清见他尴尬,莞尔一笑,宽慰道:“那日的事槿儿已经不记得了,殿下也不必再耿耿于怀。”
陆九霄一怔,就见槿清泰然自若的为自己宽了外裳,转身到一旁将他的衣裳仔细收好,转回身对他道:“若殿下无事,槿儿便告退了,殿下早些歇息。”
见陆九霄没再说什么,槿清行了告退礼便作势要退出卧房。
陆九霄见她要走,急忙唤住了她:“槿儿……”
槿清停住脚步,询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陆九霄转过身,簿唇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晌也没言语。
槿清望着陆九霄,一动不动,耐心的等着。
半晌后,陆九霄终于嚅嗫着开言:“我明早,还想吃你做的玉米甜羹。”
槿清闻言,温婉一笑,回应道:“槿儿记下了,明早便做与殿下。”
槿清言罢,再次行礼告退。
陆九霄听着槿清关门的吱呀声响,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他叹了口气,坐到了床沿上,他总是觉着在这次事件之后,槿儿越发的与他隐隐疏离了几分。
思来想去,陆九霄唯一能想到的打破这局面的办法便是尽快的同槿清挑明,许她姑娘家需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表明心迹,不想要这般含糊其辞,暧昧不明吧……
陆九霄接连叹气,无奈的躺上了床。
翌日清晨,陆九霄用过了槿清亲手为他制的玉米甜羹之后,便去上朝了。
下朝之时听了几许同僚的闲言碎语,据说是礼部尚书陈大人家里新添了一个小妾,那陈大人的正室夫人是不吵不闹,那叫一个贴心,还给陈大人备上了些六味地黄丸,并且对他比往日里越发的客气了,直弄的那陈大人浑身的不自在,多日以后,陈大人终于幡然醒悟,明白了这自家大娘子是在阴阳他……
最终,这陈大人受不了大娘子整日整日客客气气的阴阳怪气,将那小妾给打发了。
陆九霄听罢这桩桃色轶事,终于是恍然大悟,名晓了为何这几日他总是觉着槿清对他越来越礼貌与疏离,怪不得他那日陆九珩将聘漪送来的时候槿清不吵不闹还那般的高兴,原来,姑娘家吃醋不一定要闹啊!
陆九霄好生的激动,步履生风一般。
这几日,陆九霄开始暗暗观察起了槿清的举止神情,却依旧没能得到自己预想中的效果。
陆九霄甚是不解,却又不好明着发问,眼神儿日益哀怨了起来……
自打那日与陆九霄再度同床共枕之后,槿清亦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陆九霄是有了男女之情的,他救了落水的她,又救她出了顾家的火坑,无异于救她于水火,她在王府中当差做事,虽名义上是女使,可吃穿用度比旁人家的姑娘还要体面上许多,哪里有半分女使的样子,他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槿清如何能不明白?
槿清是姑娘家,如何能抵挡的住陆九霄的这番攻势?
可槿清情窍开的晚,一直到聘漪的出现她都没察觉自己的心思,彼时的她还在为殿下的后院终于有了人而高兴,再后来她与陆九霄同床了一夜之后,再加上陆九霄的点拨,她终于是开了情窍。
可如今,那又能如何,他二人身份悬殊,她如何受得起他这份情?
每每想到此处,槿清的心中便是一阵哀怨,因为她即便如此,也控制不了自己已然对陆九霄动了情的心,那种想爱不敢爱的感觉真真是折磨人的很。
陆九霄看着槿清这个样子,心里抽搐的发疼,却又不知她为何会忽然这个样子,心中忧愁不解,也跟着一并受着折磨。
陆九霄奈不住了,今晚便要同槿清好好说一说。
他与槿清皆是一心扑在彼此身上,却丝毫不知道外界的流言四起。
那日自打陆九霄没收聘漪,这事情便传的沸沸扬扬,是陆九珩散播出去的,既然他不肯收自己送的小妾,那他索性借着此事坏一坏陆九霄的名声。
又有前番陆九霄在庙会之上将槿清抱上了马车之事亦是沸沸扬扬,这二者一结合,当即成了一出比南曲班子还热闹的内宅争宠的折子戏。
那传闻中说,陆九霄仿佛被妖精给迷住了一般,怕惹的庙会上的那个姑娘醋意大发,连皇兄送来的小妾都不敢收。
可这小妾是十六王爷送来的,模样出众不说,陆九霄竟然为了槿清不惜下了十六王爷的面子也不肯收,可见这姑娘在陆九霄心中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
一时间,人人皆是对槿清好奇不已,只想着这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姑娘,能让陆九霄既不惜得罪皇兄又能舍得那如斯美色。
此事传来传去,越发的满城风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