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侍卫推了永丹一把,永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抢上两步,腰杆儿像被抽去了骨头似的,软软地弯下来:“爵爷!”
李鱼用马鞭向前一指,道:“你看,董脱已经占了你的家。你的夫人、你的族人,现在却仍在城外,和叶桑的部下死战。叶桑的人,又何尝不是你的族人,叫人痛心呐!”
永丹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腔子,你痛心?你痛心?永丹真想扑上去,一口咬死李鱼算了。
李鱼老神在在地道:“这时候,你永丹老爷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去说服他们,放下刀枪,弃械投降吧,本爵爷会保护他们的安全。无环……”
李鱼唤了一声,铁无环立即应声而出,带了几名铁卫,拱护着永丹向前驰去。
此时,永丹大夫人和叶桑的部下,已经陷入了极尴尬的境地。他们一个攻,一个守,目的本来都是那座城池。而现在,城池却被董脱占领,想逃吧,外围又是李鱼的军队虎视耽耽。
他们是战也不是,逃也不是,精疲力竭,进退两退,已经不知道该为何而战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惊叫起来:“小整事的大旗!”
“是小整事!”
“是永丹老爷!”
这声音迅速传遍了全场,正在交战的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扭头望向那高坡。
高坡之上,永丹伫马,看着面前飘扬的大旗,这回他是真的想吐血了,眼前一阵阵的金星乱冒。
这面旗,是他准备侵掠基县时所举,可万没想到,不但他的人被俘虏了,这面大旗居然都被李鱼留着,一直留到现在派上用场,难不成……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策划好了今天的一切?
一念及此,永丹不由得心头直冒寒气。
“所有人……”
永丹看着那狼籍一片,却也鸦雀无声的战场,提足了丹田气,说了一句。可一句话出口,他才发现自已失声了,那声音竟喊不出去。他咽了口唾沫,使劲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才渐渐恢复正常。
“我,永丹!已经回来了!”
永丹举起了右手,用力地扬动了几下,所有人,你们还要自相残杀吗?”
铁无环身边几人,立即用吐蕃语把这番话大声喊了出去。
“是永丹老爷,真是永丹老爷!”
欢呼声此起彼伏,永丹大夫人隔得虽远,却仍一眼认出了自已的丈夫。
“真的是他!”
永丹大夫人大喜,马上命令自已一方的人脱离战场,向永丹旗下汇聚过去。
很快,那杆大旗下黑压压一片,而原地留下的,只剩下尴尬的叶桑部下了。
一时间,叶桑部下更加尴尬,他们是叶桑的人,可叶桑也是永丹的人,只不过背叛了而已。然而现在叶桑不在,他们主子的主子却出现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这时候,铁无环从马股上解下一个包裹,递到了永丹手中,还顺手递给了他一杆长矛。
此时此刻 ,永丹身边已经汇聚了数千残兵,如果永丹有心脱离他们的掌控,只要策马向前一冲,再有已经拥到他身边的大夫人和几员将领的保护,一定可以成功。
可永丹只是迅速权衡了一下如今整个战场的敌我形势,就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相信,李鱼能把他放出三箭之地,本身也是一个考验,如果他起了异心,李鱼那以逸待劳的数千魔鬼士兵,将会像狼群一样扑上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所以,永丹乖乖地解开包袱,打开,将那石灰掩过的人头,用长矛穿了起来,高高举起,大喝:“叶桑已死,尔等还不跪降!”
永丹旗下数千将士齐齐呐喊,永丹把那插着人头的长矛向前一抛,马上就有一名骑士顺手接过,一提马缰绳,就向呆若木鸡的叶桑部属们冲去。
那些人刀枪在手,弓箭在腰,却无一人反击,任由他冲进中军,那骑士将长矛往地上重重地一顿,矛杆儿立即插进了松软的草地。那骑士示威般向面前三位浑身浴血的将军扫了一眼,拨马便走。
叶桑部三位将领定定地看着那矛尖儿,虽说那人头已被石灰腌制过,可他们仍然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孔:真的是叶桑!
他们坚持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们的主子在。如今他们的主子已经被挂在了矛尖儿上,他们还能为谁而战?无论是败还是胜,他们未来将何去何从?
三个将领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降,派人去那杆大旗下,向永丹老爷投降。
永丹的指令很快回来了,全体弃械,转移到前右方山坳。后翼担心董脱追杀的问题,由他的人负责。
草原上人口单簿,再加上他们本就是永丹家的人,也不担心会来个全员坑俘什么的,所以三位将领很干脆地扔了刀枪,率领残兵赶向指定地点。外围李鱼的骑兵同步后退着,避免逼迫过近,让他们心生忌惮。
接下来,就是永丹部向李鱼投降。如今形势比人强,后边李鱼的人马正呈弧月形严阵以待呢,大夫人获悉真相,眼见疲兵伤兵这一停下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