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遭,满朝文武呼啦啦都跪下了。
大唐时节,文武百官见了皇帝,轻易不用行跪拜礼的,除非是随同皇帝祭拜天地神明,或者什么重大仪制的时候,此时此刻,如此行动,实是因为这三百九十名死囚,真的是太给皇帝长脸了,太给大唐长脸了!
这种事,换一个皇帝,谁敢做?
这种事,换一个时代,死囚们会如此有担当?
李世民长身而起,朗声道:“
……
终南山上,一盘棋。
李淳风下了一子,情不自禁地望向远处那张更大的“棋盘”,长安。
“血煞之气刹那之间一扫而空,只因一人,只因一事,帝王之怒,便成龙颜大悦,呵呵,人生啊,真是奇妙。”
袁天罡听他大发感慨,瞟了一眼长安城,道:“所以说,一个人做事,就是在做人。一个人要做事,一定要先做人!”
李淳风颔首道:“不错!做人,就是修人品。人品,不仅是一个人最好的风水,也是一个人最硬的底牌!”
袁天罡乜了他一眼,道:“你为常剑南和三娘子,游走终南山,选择良时佳穴,也是因为他的人品吗?”
李淳风一本正经地道:“非也,我是在修自己的人品。”
“哦?”
“这一对,太苦了些。生前不得安乐,只求一个安眠,择一方风水宝地,让他们合葬,也算一桩善事。”
袁天罡道:“做这桩善事,许了你多少银两?”
李淳风讪讪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道:“咳!我那师侄客师快周岁了吧,何时举办抓周之礼啊?”
袁天罡笑道:“无需抓周之礼,客师将来必然子承父业,如我一般,何须测其志向。”
袁天罡说着,又向长安望了一眼,目中微微现出惊疑之色。
就在不久前,他再次感应到了那可以改变时运的气息,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看不出了。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可以改变时运的法器,已经被毁坏。另一种可能,就是它的能力,已经达到天机的境界,已非他所能揣测了。
袁天罡不由自主地便把这件事与刚刚三百九十名待毙死囚的血煞之气顷刻间烟消云散的事联系在了一起。莫非……这两件事,有着莫大的干系?那不是说,改变这一切的关键一人,就是问题所在?
死别
刑部街上,临街一座酒楼。
看到李鱼和第五凌若被一张网儿捆得结结实实的,由几个人抬了进去,酒楼二楼临窗把酒的聂欢不禁微笑起来:“江湖闯久了,有人硬了心肠,有人硬了脊梁。这个李鱼不错,生了一副男子汉的脊梁骨,我很喜欢。”
张二鱼一尊佛爷似的端坐上首,向下乜了一眼,叹了口气:“那有个屁用,这个男子汉,马上就要完蛋了。”
聂欢道:“人固有一死,死也该死得有尊严。”
张二鱼苦笑道:“只可惜了常剑南一番苦心,他本以为,这李鱼足够机灵,不会回来送死。”
聂欢又呷一口酒,扭头看向张二鱼:“常老大让我们帮他来看看,看什么?难不成,常老大本来有意把他一对姊妹花,许配给这个李鱼?”
张二鱼淡淡地道:“若婚姻自己能做主,常老大何至于一生情路坎坷?他最恨的,就是干预他人婚事,又怎么可能为良辰美景做这个主。叫我们这两个做叔叔的来,我想,应该是两个意思。”
“第一?”
“不管常家两个丫头,是不是喜欢李鱼,但是李鱼将是常老大一双宝贝女儿的重要臂助,这没问题吧?”
聂欢向楼下瞟了一眼,官员们正围拢在李鱼身边问话。还有人拿来了小刀,在割开网子。
聂欢叹了口气,道:“这李鱼,还真是招蜂引蝶的好体质,看样子,第五姑娘与他也有了莫大的关系,如此一来,他对两位贤侄女,当然更加重要。”
张二鱼道:“所以,常老大不能不重视。叫我们来,其实不是让我们帮他瞧瞧这个人的人品。常老大阅历沙场,那眼力,是生死间练出来的,看人很准,比你我更高明。”
“那么……”
“常老大应该是想确认今日法场行刑之事,是否能顺利了结。只要这厢行了刑,而李鱼未至,就算朝廷事后发现杀错了人,也只得将错就错。毕竟,这关系到皇帝的美誉。如此一来,这李鱼就可以公开亮相了,他在西市的作用,也只会更大,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现在李鱼来了。”
“没错,那我们就坐等结局吧。他若死不了,结果依旧如上。他若是死了,你我之中恐怕就得有一个站出来,公开坐镇西市,为咱们那对小侄女撑腰,直到她们坐稳了江山。而那个人,很可能是你。至于我,还是藏在暗处,对西市更有利。”
“常老大在托孤?”
“呵呵……”
“常老大本不必如此委婉,他直接相托,你我难道还能推脱不成?”
“所以,我想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