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帝曾辜负了母亲。
不过,客观而言, 他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也一直善待自己。
顾敬臣言简意赅:“余将军被人下了毒。”
闻言,昭元帝脸色顿时变得严肃。
“你说什么?余将军被人下了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敬臣:“半月前, 余将军察觉到身子不适。起初并未当回事, 直到三日前, 他忽然在军营中晕倒过去,军医前来诊治,方知其中了毒。”
昭元帝:“可严重?”
顾敬臣:“已经醒了过来, 身子暂无大碍。”
昭元帝松了一口气。
上次延城战乱是由于聂将军误事, 如今余将军万一也出了事, 延城怕是又要乱了。
“那就好。对了,可查出来是何人投毒?”
梁国刚有异动,余将军就忽然中了毒,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梁国所为。
顾敬臣眼眸微动,道:“暂未。”
昭元帝:“想必是身边有了奸细,抓紧让人把内奸找出来。”
顾敬臣:“余将军身边的人已全数送去审讯,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昭元帝点了点头。
顾敬臣又说起了余将军的病:“余将军的病初时看起来不严重,但若不能及时治疗,怕是会越来越严重,甚至可能一辈子昏迷不醒。余将军暂时不能再过度操劳,上阵杀敌,须得好好静养。”
前世中毒之人是聂将军。
聂将军当年沉迷酒色,喝酒误事,导致延城被梁军攻破。后来,聂将军被押解回京。回京的途中昏迷过去。
通过审讯梁国奸细才得知聂将军被人下过药。只因他并未费心劳力守城,故而一直没有发作。
这次余将军中的毒和前世聂将军中的毒几乎是一样的。只不过余将军一直劳心劳力,所以发作了。若这般继续下去,还会发病的。
昭元帝眉头死死皱了起来。
顾敬臣一撩衣摆,跪在了地上:“微臣愿为圣上分忧。”
昭元帝立马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何至于此?不行,你不能去!”
顾敬臣不解:“为何?”
昭元帝:“因为……”
自然是因为他想立顾敬臣为储君。
从前让顾敬臣去是因为有太子在,他虽更喜欢这个儿子,但更担心青龙国子民。若是要立顾敬臣为储君,他就不合适再去镇守边关了。
昭元帝怕自己说出来真正的缘由儿子又会不高兴,他转而说道:“总之朕不同意。余将军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能力强。况如今只是发病初期,暂无大碍。且先派一名得力的副将去辅佐,余爱卿慢慢养病,延城未必会破。”
顾敬臣为帝十余年,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他略一琢磨就明白了昭元帝的意思。
“我从未想过要坐上帝位。”
昭元帝神色微变。
顾敬臣又道:“您身体康健,青龙国在您手中至少还能繁盛几十年,何必那么急?”
昭元帝脸色好看了些。
顾敬臣:“况且,没有子民哪里有国?青龙国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昭元帝态度软化了不少:“如今已近腊月,不如过了年再去?军医不是说了么,他的身体没有大碍,想必能撑上几个月。”
想到前世延城触目惊心的惨状,即便已经安排好了孙知府,顾敬臣仍旧不放心。
“边关战事一触即发,早去可以早些避免。”
昭元帝叹了叹气。
回府后,顾敬臣先去外院安排了事情,随后去了正院。
秦老夫人拒绝见他。
顾敬臣对檀香道:“姑姑,你告诉母亲,我已决定放弃。”
前世母亲并未告知他当年之事的真相,是他不懂母亲心中的苦。如今既已知晓,意晚又好好活着,他便不会再去争。
闻言,檀香笑了,侯爷还是重视他们老夫人的。
“好,我马上去告诉老夫人。”
然而,秦老夫人听了儿子的决定后依旧没有见他。
顾敬臣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回了沉香苑。
意晚实在是累极,此刻已近午时,她方从床上下来,这会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顾敬臣一贯肃着一张脸,在看到意晚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软和下来。
他来到意晚身后,接过黄嬷嬷手中的梳子,为意晚梳起秀发。
意晚正困得磕头打盹,头发忽然被人扯了一下,她睁开了双眼。
只见铜镜中除了自己还有顾敬臣。至于黄嬷嬷和紫叶,不知何时离开了。
“弄疼你了?”顾敬臣问。
“嗯,有一点。”意晚如实答。
顾敬臣看着缠绕在一起的头发,索性把梳子放下了,从背后圈住了意晚。
“不梳了,不如再陪我睡一会儿?”
意晚脸微微一红,立马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