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您说了之后她又要去祖母那里说您的不是。这件事女儿可以处理好的。”
陈夫人沉思片刻,道:“好。”
她倒是不怕那位妯娌,只是女儿总是不给人明确的回应,不太礼貌。
前方不远处的另一辆更为奢华的马车上,一对母子也在讨论婚姻一事。
定北侯老夫人秦氏道:“听说你看上了永昌侯府的姑娘?”
定北侯老夫人虽被称为老夫人,但其实并不老,今年刚过四旬。之所以称为老夫人,是因为丈夫已逝,儿子又早早承袭了爵位。
秦夫人身着一袭紫色的锦缎衣裳,头上挽了一个髻,用一根玉钗固定着。虽年过四旬,肌肤仍旧光泽透亮。生来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翘。
再看一旁的儿子,面无表情,眼神沉着。
看起来不像母子,倒像是姐弟。
在母亲嘱咐他不要骑马要进来坐马车时,顾敬臣就猜到了母亲的意图。
他眼前忽然闪过一个清冷的身影。
原来那姑娘是永昌侯府的。
顾敬臣沉声道:“北境战乱又起,儿子无心成家。”
秦夫人蹙眉:“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平乱并不影响你成亲。”
顾敬臣不再说话。
秦夫人:“你都多大了,心里就没点数吗?我像你这般的年纪时,你都能满地跑了。”
顾敬臣木着一张脸,仍旧不说话。
秦夫人看着儿子这一张倔强的脸,心头微怒,眼不见心不烦,把他撵了出去。
“你出去吧。”
顾敬臣朝着秦夫人行礼,退了出去。马车帘子一掀开,人纵身一跃,坐到了一旁黑色的骏马上,整个过程快如闪电。马儿迎来了主人,嘶吼一声,跑得更快了。
马车里,秦夫人气得不轻,嘴里轻声道:“讨债的!”
意晚随母亲在寺中住了几日,回去那日,恰好兄长考试结束,要从贡院出来。
乔氏特意等在贡院门口,迎接儿子回家。
此时贡院门口围满了人,全都是来接从里面出来的考生。
云府的马车等了约摸两刻钟左右,贡院的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个考生从里面出来。不过,进去时意气风发,出来时却蔫头巴脑,一副霜打了的茄子模样。
意亭也没有例外。
他脚步悬浮,险些没站稳,还好云府的小厮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避免他摔倒在地。
走到马车旁,意亭瞧着一旁的意晚,笑着跟她打招呼:“妹妹来了。”
看着儿子憔悴的模样,乔氏心疼极了,催促道:“快把大少爷扶上马车。”
意晚在旁搭了把手,把兄长扶上了马车。
意亭回府后简单吃了饭便去睡下了,这一觉睡了整整一日才醒。
待意亭醒后,父子二人参照了市面上的答题思路,意亭又把自己写的文章与父亲说了说,云府紧张的氛围才终于没了。
不过,乔氏也并未就此搁下此事,隔三岔五便要去一趟寺中,为儿子祈福。就连最爱出门的意晴都不陪着她去了,意晚却始终陪在母亲身边。一开始云文海还管着乔氏,后来随着放榜日期临近,云文海也不再说什么了。
放榜的前一日,饭桌上,乔氏愁得吃不下饭。如今他们府与永昌侯府的差距越来越大了,若是儿子不能中举,往后少不得要求到永昌侯府上去,仰侯府鼻息生存。但若儿子中了举,至少半只脚踏入仕途了,以后也好再登侯府大门。
意晴被母亲影响的也吃不下。
意亭瞥了一眼端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吃饭的意晚,小声问:“你不为兄长担心吗?”
意晚嚼完嘴里的吃食,缓声道:“我对科举一事知之甚少,而父亲和兄长知晓甚多,您们二位这般淡定,可见胸有成竹,我又何必徒增烦恼。”
前世意晚也不曾为兄长担忧过,今生已知晓结局,更不会,她心里一直在思索如何劝阻兄长去登山。
对于女儿的答案,云文海非常满意,笑着说:“还是意晚明白。”
乔氏微怔,细细想了想女儿的话,觉得甚是有理。丈夫和儿子都不担心,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想明白后,又继续用饭了。
得知
放榜当日,天不亮,乔氏就安排小厮去贡院门口等着。
等到吃过饭,见小厮久久没回来,她实在是坐不住,准备亲自套车去贡院。
“意晴,你陪娘一同去。”
到时候即便是被人发现了,也能推说是女儿想去看兄长的成绩。这样,不管儿子是否中举她都不丢脸。
意晴这一个月没少被母亲叫着去寺庙,她感觉自己都清心寡欲了不少。小厮既然已经去了,在府中等着便是。听闻放榜日贡院门口人挤人,又都是一些下等人,她实在不想去凑这样的热闹。
“娘,女儿今日身体不适,恐不能陪娘一同前往。”
闻言,乔氏眉头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