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您再往左边去一些,在您的左手边。”
听到下面人的话,熙然的手往左边挪了一下, 刚好握住了纸鸢。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只纸鸢已经是第二次飞到树上了。
纸鸢还是太轻了, 放置的时间又久, 线也不够结实。
回头她定要寻一根结实的线,把纸鸢牢牢固定住了。
想象中的欢呼声没有传来, 熙然也不在意,她手握着纸鸢,顺着树滑了下来。
这爬树下树的本领可谓是大师级别的,顺畅的很。
刚站稳在地上,熙然便拿着纸鸢准备跟人炫耀自己刚刚的壮举。结果一转身,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那张俊脸此刻没了淡淡的笑容, 也不似平日里那般面无表情,此刻他脸色有些黑。
熙然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乔西宁是何时来的?
他不会……想要骂她吧?
熙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刺啦一声, 手中的纸鸢被她戳破了一个洞。
看着垂头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乔西宁忍住心中的怒气,沉声道:“进来。”
熙然拿着纸鸢跟在乔西宁身后进了屋。
刚一进屋,只听前面的人又说了一句:“把门关上。”
熙然只好转身把门关上了。
天色将黑, 屋里尚未点灯,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乔西宁双腿岔开坐在榻上, 熙然站在他的面前。
二人一坐一立。
乔西宁没有说话, 端起桌上温热的茶水喝了起来。
熙然不敢说话。
气氛一时变得极为沉默。
过了许久, 熙然都没有听到乔西宁开口。她悄悄抬头, 看向了乔西宁的脸色。
屋内视线昏暗,乔西宁的脸隐藏在阴影里, 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从他周身的气场来看,他此刻定然非常愤怒。
他虽然一直沉默寡言,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高高在上却又不失温和。此时那一丝温和似乎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高傲和冷漠。
他不会是想休了她吧?
熙然紧了紧手中的纸鸢。
“滋啦”纸鸢发出来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
乔西宁用了一盏茶心情终于平复了些许。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了站在面前的人。
她此刻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垂头看着地面,不敢看他。
他在她的心中就这么可怕吗?
从前他们二人关系甚好,似乎是从他离京读书时起,两个人之间多了隔阂。她再也不会亲切地唤他一声西宁哥哥,总是喜欢躲着他。
“今日为何要爬树?”乔西宁问。
闻言,熙然抬眸看向乔西宁。
“纸鸢飞到树上去了。”
乔西宁眉头微皱。
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飞到树上就要亲自去爬树拿下来吗?
府中有那么多仆人可以去做此事。
“你是世子夫人……”
可以吩咐下人去做。
乔西宁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熙然打断了。
他这是在说她不顾身份?熙然抿了抿唇。
“滋啦”手中的旧风筝又被戳了一个洞。
她心中的那一道防线也像是被挖开了一个口子。
熙然忍不住小声反驳了一句:“也没人规定世子夫人就不能爬树。”
乔西宁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对于刚刚说出口的话,熙然此刻心中有几分后悔,又有几分解脱。
她本就不是在京城长大的贵女,是在山里长大的野孩子,配不上他。伪装了这么久,她也累了。既然被发现了,索性就说开吧。
大不了就是被他休了。
以后她就回山庄去,一辈子都不回京城了。
做了这么久的世子夫人,也算是全了自己的梦了。
只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心中仍旧有些酸涩。
“滋啦”刚刚戳破的洞又大了几分。
乔西宁看到了熙然的小动作。
头几乎埋到了脖子里,手指紧紧攥了起来,一副害怕又倔强的模样。
他记得伯爵夫人刚刚去世时,她对杜氏不敬,此事被忠顺伯发现。忠顺伯让人把她抓了回去,想要惩罚她,她一句话也不辩解,就这样站在那里。
和此刻的情形一模一样。
乔西宁重重叹了几次,本想揭过此事,可一想到刚刚的情形,怕她还会再行此事,终还是忍不住斥道:“你知不知道树有多高,爬上去有多凶险,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他刚刚看清树上的人,心吓得都快跳出来了,连忙跑到树下准备接住她。
此刻仍旧有些惊魂未定。
听到这句话,熙然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