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凶手扔了一条毛巾上来,把摄像头盖住了。”赵局长说,“我之所以说凶手是精心策划的,就是他对小区里的监控设施了如指掌。从我们追踪的路线看,凶手从这个被遮住的摄像头旁边进入小区后,就没穿雨衣了,因为翻墙不方便。然而,他选择的路线,是所有摄像头都不能清晰拍摄到的位置。”
“说明他之前踩过点啊。”林涛说,“查前几天的所有视频,总能找出可疑的人吧。”
“这个区域住了一千多户,五千多人。”赵局长说,“再加上来办事的,我们没有任何甄别的特征,怎么知道那么多人里,谁是凶手?”
“现在有钱人怎么这么多?”林涛又吐了一下舌头。
“这个遮住摄像头的毛巾,还在吗?”我问。
赵局长点点头,说:“凶手翻墙之前就脱了雨衣,一是翻墙方便,二是不引起保安注意。所以他不能摘去毛巾,不然逃离的时候,会被录下面容。”
“那毛巾提取了吗?可以做dna吗?”
“微量物证dna本来就很难,我们已经把毛巾送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去检验了,希望能有所收获。”赵局长说。
“这是最有希望拿到凶手个体识别生物检材的一次机会了。”我有些激动,“那你们是怎么判断这是平行凶案中的一起呢?”
“你问他。”赵局长指了指身边的韩法医。
韩法医说:“一来,现场大量财物,没有一件缺失;二来,你之前给我们交代过,a系列专案的识别,就是看死者损伤的特征。根据初步的尸检,死者头部的损伤形态,和前面三起一致,作案工具,仍然是那个我们还没有掌握的工具。”
我点了点头,说:“那就介绍一下前期勘查情况吧。”
赵局长接过话茬儿说:“死者叫古文昌,45岁,龙番五金的总裁,资产过亿了。这个人一直非常低调,丧偶后,就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儿子今年刚上大一,他一个人在这房子里住,没续房,没找保姆。这个人与人为善,虽在生意场上拼杀,却没有一个仇家,实属不易。”
“排除了侵财、因仇、为债,这样的杀人,确实符合平行凶案的特征。”我说,“不过这个凶手还真是蛮有精神追求的,到手的钱财也不拿。”
“根据视频,案发时间大概是20日深夜1点。”赵局长说,“死者当时已经熟睡,凶手是从一楼窗户进入的,行凶后,从原路离开,灯都没开。从小区其他探头隐隐约约可以判断,凶手从翻墙入小区,到离开小区,只用了二十分钟。”
“对了,通知湖东县附近的几个县了吗?”我说,“还有,通知南和省了吗?注意高档小区的防范工作,这样看起来,应该是针对富豪作案的平行凶案。”
“案发当时,我们就第一时间发出协查通报了,明确说明了防范工作。”赵局长说。
“别墅为什么不装防盗窗?”我说。
赵局长耸耸肩,说:“自认为保安措施得当呗。其实这几个孤立的摄像头,再加上保安并不认真的巡逻,防范措施形同虚设。”
“那现场有足迹什么的吗?”林涛问。
赵局长说:“前期工作做得很细了,除了在窗台发现一枚灰尘减尘手印,其他的痕迹物证都没有鉴定的价值。”
“也就是说,手印有鉴定价值?”林涛有些兴奋。
赵局长说:“哦,凶手戴了手套。”
“那叫手套印!”林涛顿觉扫兴。
随后的尸检工作进行得索然无味。我们感觉自己都已经用上了百分之两百的力气,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用的线索。古文昌是在睡梦中被袭击致死的,甚至都没有一丝抵抗的迹象。致命伤也都是在头部,根据挫裂创的数量,凶手大概打击了他的头部二十次。和前面三起案件一样,那神秘的致伤工具又出现了,可是我们怎么也想象不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制式工具。
一整天的工作,没有太多的收获。平行凶案就像谜一样,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我省西部各市以及南和省东部地区,并没有报来相似的命案。虽然我很希望是因为我们防范力度的加大,而使犯罪分子无法下手,但我清楚,最大的可能,还只是没有案发而已。
夜幕降临,我身心俱疲。
回到家里,我拿出了u盘,开始研究a系列专案的规律。我知道,古文昌被杀案中,我们掌握了更多的线索,除了那条有希望做出dna的毛巾以外,还有各视频探头隐约拍下的犯罪分子的轮廓。
我一个人躲在书房,在漆黑的环境中,一遍遍地看凶手行走的模样。视频中的凶手,穿着深色的风衣,行色匆匆,风衣的腰间貌似凸出来一块。当我辨认出这是一件灰色风衣的时候,我的眼睛像是在喷火。
电脑屏幕上的凶手,在我不断地快进和快退下,来来回回地走着。可惜现在并没有多少学者去研究步态。由于步态是因人而异的,考虑到特征点难以设定,所以步态分析是比较复杂的研究项目。
可是眼尖的人,完全可以根据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