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同镇子的牛大壮。这家伙,你看到人就知道了,人高马大啊,一米九的个子,一身肌肉块。好在抓他的时候,他没反抗,不然我看我们局的那几个特警都未必按得住他。”
“果真就是激情杀人吧?”
“防卫过当吧。”刘支队说,“牛大壮中午骑着电动车出镇子办事,到现场附近的时候,牛建国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拿着一根大棍子,一下子就把牛大壮打倒了,摔了一脸伤啊。牛大壮顿时就怒了,爬起来就把牛建国撂倒了,用脚踹了,也用棍子打了。打了多少下他自己不记得了,但是肯定很多下。后来他发现牛建国挣扎不厉害了,而且头下面有一摊血,就害怕了,逃离现场了。”
“这样看,牛建国是自己爬起来走回家里去的。”我说,“我们解剖的时候,提取的内脏,送去进行组织病理学检验了吗?”
“明天就安排孙法医送到你们省厅方法医那里检验。”刘支队说,“不过,这还有意义吗?管他死因是什么,肯定是那么多肋骨骨折、皮下出血导致的死亡啊。”
“虽然具体的死因细节对案件的办理影响不大。”我说,“但是法医就是一门严谨的科学。究竟是挤压综合征导致急性肾功能衰竭死亡,还是创伤性休克死亡,依然需要组织病理学的支持。”
“好的,我知道了。”刘支队说。
“又破一案。”我挂断了电话,深深叹了口气。
“丝毫没有成就感。”大宝看着窗外说,“现在唯一能让我有成就感的,就是把伤害梦涵的那个狗杂种揪出来。”
人工gps又把我们直接拉到了现场。
这是位于城市北面的一个水库附近,虽然城市建设已经延伸到了水库边,但是这片区域仍有不少荒无人烟的地方。
报案人是负责水库周边环境卫生的一个环卫工人。早展8点半,当我们在青乡市公安局的专案会开始的时候,环卫工人按规定巡视水库周围,走到了这个案发地点。
这是水库的一角,原来水库管理处的旧址。因为城市的延伸,这一片区域被卖给一个开发商,准备开发一批观景小楼,因此管理处就搬离了这里。此时,旧建筑已经被拆除,开发商的施工队还没有进入,所以这里成了一片杂草瓦砾堆积的地方。
这里是不属于环卫工人管的,但是环卫工人经过这片区域的时候,发现杂草堆里伸出了一只小脚。
“这里怎么会有被人抛弃的洋娃娃?”环卫工人很是好奇,于是走上前去,拽了一下。
这一拽,吓得他魂飞魄散。
哪里是什么洋娃娃,这是一个小孩子。孩子的身上还有温度,身体尚且柔软,但是从满头满脸的血迹来看,早已没有了呼吸。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开始分拣装备,准备收队了。
“尸体运走了吗?”我走上前去和胡科长说道。
胡科长点点头,说:“我们9点就赶到这里了,120之前已经来过,确认孩子没有生命体征。我们来的时候,孩子的尸僵还没有形成,根据死者的尸温下降15摄氏度的情况,推断死亡时间是早晨7点半左右。”
“孩子的身份清楚了吗?”我问。
“孩子的书包就丢弃在尸体旁边。”胡科长说,“现在正在核实身份。”
“侦查工作也开始了吧?”我说。
“嗯。周边地区已经开始布控盘查,重点寻找身上可能沾有血迹的人。”胡科长说,“监控也在调取,估计过一会儿就会有消息了。”
“现场没什么吗?”林涛蹲在草丛里说。
“现场草上有喷溅血迹,可以判断就是杀人的第一现场。”胡科长说,“不过这附近地面载体很差,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和线索。”
“那现在就寄希望在尸检上喽?”
胡科长点点头,脱下手套,示意我们现在就赶往殡仪馆干活。
我们着重对小女孩尸体的尸表进行了检验。
死者的损伤主要集中在头部,应该是处于俯卧位状态下被人反复打击后脑致死。其枕部的创口连接成片,几乎无法判断创口形态。
“首先可以肯定是钝器。”胡科长慢慢地把尸体枕部头发剃干净,说,“好像是有棱边的钝器。”
“头皮上还有一些印痕,一些直径1毫米左右的小凹陷。”大宝说,“这是个什么工具?”
“我认为工具上带有一些硬质颗粒状的小突起-就能形成这样的小凹陷。”我说,“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死者的颅骨粉碎性骨折,脑组织外溢,是死于急性颅脑损伤。
除了头部的致命伤,尸体的前胸有一条状皮下出血,仅仅累及皮下,而且表皮并没有破损,这是一个软质物体作用所致。现场没有什么软质物体,而且这个动作也毫无意义,所以我们分析这是凶手夹持小女孩的时候形成的损伤。可以印证这一点的是,小女孩的口腔黏膜有明显破损,这是捂压所致。
可以肯定,不管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跟凶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