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正在百花金坛打扫战场的小老汉,当听闻罗睺星阵封杀一切奇技淫巧,唯独音窐类偏自然的妖法大行其道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过去曾临时揉捏过一套復合战雷术,自我取名叫赫彼奈战吼,利用它对付巨妖尤其适用,不妨可借鉴原理尝试一下。
领队其人本就是实用主义者,任何对大局有利的建议都会采纳,更何况小老汉本就是经验丰富的战场老狐貍,他利用牺牲的两名队员尸体下套,再度重创了蛰伏起来的野兽。将老妖击走后,他们在烟窑断梯发现了罗马数字,于是退兵回撤,打算与上面的管家面对面沟通。
消极怠工的琴弦与拉多克,被留在盗洞下作为联络员,他俩见不必亲身赴险,显得尤为卖力干劲十足,所以当瞧见圣维塔莱们疲惫地走回水池,便告知了图书馆的进展。为了加快速度,金牌管家们从道场外调集更多人马下来清场,他们在架起爬梯绳圈的过程中,无意间在壁炉背面发现了数字石砖iii。双方对照下来,断梯正是链接上方的走道,于是,这个数字不再存有悬念,它的含义就是楼层。
由着这个意外,郁金香们爬进壁炉炉道,发现了一间被彻底封死的密室,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横倒着一具被藤蔓穿孔的男尸,其高度腐烂几乎与菌菇融为一体,就现场残留的药片来看,此人或许死于心肌梗塞,然翻遍全身没找到证件,只在脖子上发现一个饰品。
「就是这件东西,上面无人认识,所以管家让我转交给你。」琴弦抖开布包,内里揣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动物骸骨,圣维塔莱只是扫过一眼,便凑近嘴唇去吹,顿时一种极为恐怖的怪音响起,听得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久久回荡在水池上方,绕梁有余。
「这东西叫做阿兹特克骨笛,专用于抚平愤怒的亡灵,指引它们去往寧和静謐的冥界。说白了,药片男就是盗墓贼之一,他们打地鉆前,就知道这是一座兇墓,并闹着厉鬼。」领队漫不经心地将其掛上脖子,叹道:「难怪那只老妖下了地陷后,却停在原地没动静,它一定是本能地感触到巨大威胁,正有些犹豫不决。不过,它最终一定会选择鋌而走险。」
「你觉得,月影提到的集体宿舍,暗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么,侄子?」追击者不由浑身一凛,问:「那依你看,现在该怎么应付?」
「真是要命,又被她瞪了两眼。」哪知领队撑了个懒腰,双眼变得迷离起来。
「谁?那老妖又窜回来了?这么快?它藏在哪?你怎么看出它是只母的?」眾人一听,刚放下的心又被吊到嗓子眼,纷纷举起步枪,漫无目的地瞄着水池各处衰草丛。
「嗐,我说的是那个金发妞,看你们这幅草木皆兵的鬼样,真是笑死人了。」领队按下追击者的胳臂,自言自语起来:「只是扎起马尾的那一瞬,实在是与几十年前的她太像了。」
那应该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他与某人坐在路虎引擎盖上,正热切地谈论着什么,至于内容,领队已完全想不起来。他只记得那一截优美的白皙脖颈,以及坦露在毛衣外的半个肩头,正被长发不断拂过,伴随夜风飘来的阵阵青草香味。啊,那个年代,真是美好。
「这种境遇下去想这些,合适吗?而且发色也不对,她哪里像了?我看你呀,定是被魅者迷了心窍,你第一眼撞见就喜欢上了她,只是不愿承认,对不对?」副手对此哭笑不得,狠狠捶了他一拳,叫道:「可你别忘了,对她而言,你是杀了黑暗繆斯的罪魁祸首!醒醒吧。」
「这点用不着你提醒,我也知道。」领队并不正面回应,而是一把将范胖拖到跟前,问:「你确定那个金发妞,果真是男人演化的?我的意思是,你看过她曾经的模样么?」
「当然,那家伙是我的一个哥们,咱们兰开斯特同吃同住,甚至一块泡过澡。」范胖拍了拍胸脯,坏笑起来:「老大,只要你一句话,撮合你俩认识甚至牵手,这事包在我身上。」
「我不想知道你们那个小流氓组织的破事,总之你给我听好了,往后离她远点!」
范胖表面唯唯诺诺,心底有着自己的私心,想当初正是在自己倡议下,才将兰开斯特这个式微组织建设起来。而今出了这么大的祸乱,人心早已背离,散摊子那是十之八九的结局。可捫心自问,这怎么甘心呢?若能借助这位有公权力的圣维塔莱威望,没准还能茍延残喘顶上一阵,只要争取到足够时间,或许事情仍有转机,他的那段煽情言论,正是因此而起。
而领队想的,却是另一番光景。这个魅者怎可能前身是名男性呢?过去在柳条镇匆匆见过一面,并没有太大印象,只因他与绝大多数暗世界头领一样,对劣跡斑斑的獍行素无好感。此番再度瞧见,然却怦然心动,全因自己是幕后策划者所诞生的愧疚。据信黑暗繆斯库洛基除了是她名义上的女友,实际在生活中还扮演着老妈或大姐的角色,而今杀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妞势单力薄更显楚楚可怜,多半已是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我与她都必须接受这个残酷现实,以仇敌的面貌出现在魅者面前,唯有这样,才能激发起她强烈的復仇欲念,替代绝望而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