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不想对着他的家人伪装一样。
裴煦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回答霍应汀的话。
霍应汀看面色犹豫,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抬手揽着裴煦的肩,自然而然地把他往前带。
“放心,有我在。”
霍家很大,佣人各司其职,只在他们进门时问了好,后面没人把目光特意放到刚回来的霍应汀和裴煦身上,也没有人对突然到访的裴煦有着特殊的关注欲,唯有餐桌上摆好的几套餐具暗示着,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会有客人到访。
一切自然而融洽。
利奥在远处的厨房里乱窜,叽叽喳喳地给正在做西点的的明悦捣乱,裴煦能透过窗户看到明悦被利奥逗得笑得前仰后合的身影,时不时传来的笑声让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回来了?”
身后,霍父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朝霍应汀开口。
霍应汀把搭在裴煦肩上的手放下,插在兜里,转身:“嗯,爸。”
裴煦也转过声,略微僵硬地也打了声招呼:“叔叔,今日叨扰了。”
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在别人眼里裴煦和霍家就是死对头,裴煦不敢保证自己就这样贸然出现在霍家,霍父会是什么反应。
谁料霍朝明对着他温和地笑了笑:“小裴这是刚出差回来?快坐吧,还要过一会儿才开饭,饿的话先让应汀给你拿些点心。”
过于平和和关心的态度让裴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略显局促地道谢。
身边,霍应汀微微俯身在他耳边道:“看吧,我爸很喜欢你,昨天电话里不是和你说了他前两天还夸你了?”
“嘀咕你老子什么呢!”对自己的儿子,霍朝明语气就严厉多了,“说了几次了不要把车开进来,你妈妈种在路边的花被你那车碾坏多少次了?”
裴煦脑中有一根线紧了紧,想起睡醒时的路旁确种着不少花,霍应汀也的确让司机直接把车开了进来应该是顾及着他花粉过敏才这么做的。
霍父这么说显然是十分重视妻子的爱花,现下让霍应汀因为这件事被训,裴煦心里不太过意的去,刚想开口解释,身边的人就用肩旁轻轻撞了他,率先开口。
“裴煦和leo好容易来一趟,你看哪个都比亲儿子顺眼,又是让我去接leo又是让我去给裴煦端茶送水的。现在我舍不得我这两个异父异母的兄弟受累,让司机直接把人送进来也不行?”
霍父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没话说,赶着去看路边的花,对不成器的儿子挥手:“滚滚滚。”
“得嘞。”霍应汀带着裴煦朝厨房走去。
裴煦被这父子俩针锋相对又明显感情很好的对话弄得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问身边的人:“这就没事了?”
霍应汀闲庭信步,闻言不解:“什么?”
“花。”
霍应汀愣了一下,拨了下他的耳垂,笑开:“想什么呢,花而已,还有儿子和客人重要?况且我也不是天天糟蹋那花,时不时还要被我妈喊去浇水施肥。”
说着,他凑近笑眯眯地看着裴煦:“这不是今天为了你才破例的嘛。”
坠入
裴煦耳垂一热, 拍开他的手,却陷入了沉思。
花而已
还有儿子和客人重要?
不得不说裴煦很羡慕这样的家庭环境,霍父和霍应汀会尊重爱花的母亲, 为了保护花会把车停在庄园外围选择走过漫长的大道回家;可又会为了儿子到访的朋友打破这一规则, 原因只是儿子的朋友同样也很重要。
爱和宽容无限滋养,才会养出霍应汀这样热烈又真挚的性格,一眼望去全是火一样燃烧的赤诚。
裴煦忍不住想, 这样的事如果是在裴家,会怎么样呢?
是裴尚川压根不会让洛敏兰在路边种花,还是裴松沅会抱怨着这些花碍着他开车了?
裴煦只是稍稍想了想就停止了思绪。
因为根本没有可比性。
“裴煦?”
裴煦回神, 看到霍应汀看着他的目光里有试探:“看你一上午都不在状态,是出差遇到什么事了?”
裴煦错开那视线继续往前走:“没,只是在想因为我毁了那些花,有些过意不去。”
“啧。”霍应汀跟上,心说这人心思敏感成这样, 忙不迭解释,“司机开得很小心,压根儿连片叶子都没碰到, 我爸刚刚就是昨天输了我两盘棋找借口拿我出气。你别放心上,真没事儿听到了没?”
“听到了——”裴煦走在前面, 拉长了尾音,因为他的解释而笑眼盈盈。
“呀, 这就是小裴吧?快快快,冷藏过的巴斯克,你尝尝?”
裴煦抬头, 看到明悦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块小蛋糕, 对他温柔地笑着。
太温柔了,裴煦觉得自己好像进入霍家后就被拢在一片柔软而宽敞的云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