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泪如雨下,双腿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他抱着孩子跪着爬到裴烬脚边,绝望的哀求,“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他说过,他说过会来找我的。”
他情绪很激动,亲眼目睹顾英羿的人格消失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他把那千分之一的希望看的太重,内心深处坚定的认为顾英羿会成为那千分之一,可现实太残忍了。
江妄从他怀里抱走乐乐,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无情用孩子提醒此刻快理智崩溃的他:“沈郁,顾英羿走了你还有孩子,乐乐只有你。”
沈郁浑身抖了一下,凄厉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扭头看了眼江妄怀里哇哇大哭的乐乐,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仿佛被瞬间抽空了力气,连抬起手去抱乐乐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好想他。”
他绝望地望着江妄,苍白的嘴唇哆嗦着,呼吸都是疼的。
他用哽咽的声音说:“郁郁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江妄知道他难过,这个结果大家都不好受,他蹲下身,抱了抱沈郁,“振作一点,他也希望你跟孩子好好的。”
沈郁趴在江妄怀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孩子是他最后的精神寄托,如果没有乐乐,江妄还真不敢保证此刻伤心欲绝的沈郁会做出什么事来。
原人格已完全苏醒,他们不能再留在国内了。
另一边,醒来的顾英羿看到四周奇奇怪怪用在他身上的仪器,心里已然猜到了大半。
身体很奇妙,这是一种丝毫不被分享,完完全全被自己所掌控的感觉。
想到可能的结果,漆黑的眸子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
他从实验室离开,先给陈詹打了电话,然后去了万桥医院。
果然和顾英羿所猜测的一样,陈詹不可置信地拿着检测报告单,“顾先生,这也太神奇了,你是通过谁将第二人格抹杀的如此彻底?”
他从事了这类职业几十年也没能完全找到剔除第二人格的办法,短短几天顾英羿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就检测不出来了,彻彻底底消失,陈詹很想去拜访一下这位专家。
顾英羿没回答他,而是问:“你确定他已经彻底消失?不会再有苏醒的可能了吗。”
陈詹格外笃定,“当然!我的检测不会出错的,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一点存在的迹象都没有了,顾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詹紧追不放,两眼熠熠发光,要是能拜访到那个人,一定会对他的经验有巨大帮助!
顾英羿:“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另一个我,他想杀我,但是没能成功。”他说的轻描淡写,甚至对于那个不自量力的人格想杀自己而嗤之以鼻。
既然确定了另一个人格已经消失,那么他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心情甚是愉悦。
这个结果清扫了他心中所有的隐瞒和不悦,仿佛这个世界上对他威胁最大的那个隐患被连根拔除,再没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
他离开了万桥医院,往家里赶去。
他记得沈郁前段时间住了院,然后前不久出院了,沈郁住院有他一部分责任,他当时气急了,就没收着力道给人狠狠弄伤,或许是剔除了心刺,他对沈郁的气自然而然烟消云散了。
他本来就是个傻的,因为另一个人格对他好点他就爱上,说到底不都是他自己,就算另一个人格跟他性格不一样,可终究都是他自身分裂出来的产物,现在另一个人格没了,沈郁眼里便只能有自己,只能看着自己。
上次给人弄伤之后,他一直忙于公司的事,一次没去医院看到他跟孩子,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等红绿灯时路过一家蛋糕店,他想了想便靠边停了车下去买了个不大不小的蛋糕。
只要他稍微对沈郁好点,那个小傻子立马就会忘了另一个人格上赶着贴上来,前段时间是他被另一个人格搞得态度不太好,现在他心情好了,对沈郁自然也就好些。
他笃定沈郁爱自己爱的无法自拔,喜欢另一个人格只是因为他脑子不好无法辨认都是同一个人而已。
他将蛋糕放在副驾驶,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到半山腰的别墅。
矗立在半山腰的别墅格外冷清,顾英羿不喜欢人多,家里只留了个照顾乐乐的保姆,平常他快到家时就能从盘山公路上看到别墅亮起的温馨灯光。
那是沈郁每晚都会为他留的。
但是,今晚没有。
车子行驶到门口,大门自动识别车牌打开,他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越靠近,顾英羿的心沉的越深。
偌大的别墅耸立在黑漆漆的夜幕之中,建筑中未透露出一点亮光,那样沉重孤独的黑色,如同阴霾般笼罩在顾英羿心头。
他沉默地上了楼,打开灯后入目便是空荡的客厅。
他眼底的瞳色深了深,皮鞋在昂贵的地板上踩出沉闷的声响。
他走到卧室,轻轻推开了门。
被子整整齐齐叠放着,卧室的一切都无比静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