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不给。
梁睿哲露出无奈的表情,而后他蹲在沈郁面前,对他说:“还有好长一段路,来,我背你。”
沈郁犹豫了一下,但是他是真的走不动了,脚底板疼的厉害,他慢吞吞趴到梁睿哲后背上,纤细的手臂搂住梁睿哲的脖子。
梁睿哲拖着他的大腿,轻松把沈郁背了起来继续往前走,沈郁紧绷着身子动都不敢动,他听到背后传来沈郁细若蚊声的声音,“郁郁,重。”
梁睿哲没听清,“什么?”
“郁郁重,睿哲背不动,睿哲累,郁郁下来,自己走。”
梁睿哲听着想笑,沈郁哪里重,轻的跟个羽毛似的,他故意把人往上颠了颠,成功听到沈郁的惊呼声和脖子上搂的更紧的手臂。
“不重。”梁睿哲笑着说。
沈郁鼓着腮帮子,两只胳膊搂紧了他的脖子,“睿哲坏人,不要吓郁郁。”
梁睿哲哈哈笑着背沈郁走远。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顾英羿才从墙角出来,他目光复杂哀伤望着梁睿哲家里灯亮起来,神情悲伤带着难以言喻的委屈。
梁睿哲和沈郁欢声笑语的画面还在他脑中回放,格外刺痛他的心。
最可笑的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郁把全部的信任都交付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他攥紧了拳头,愤怒又发泄地用力往墙上狠狠一捣。
漂亮的指骨节处破了皮,顾英羿毫不在乎,靠着墙壁无力地慢慢滑坐下去。
顾英羿在地上坐了很久,久到路边昏暗的路灯亮起,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孤寂落寞。
他就这样靠着墙,手里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眼神不舍留恋地锁在那处亮着暖黄灯光的窗户。
那里有着他最爱的人,他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的人。
沈郁走的每一天,顾英羿都掰着手指头过日子,一个月的时间,让顾英羿每一刻都度秒如年,天知道他想沈郁想的快要疯了。
他给梁睿哲规定了期限,一个月后,沈郁痊愈,他会把沈郁从梁睿哲身边接走。
话虽然这么说,可如果沈郁实在不愿意跟自己走,他顾英羿也不知道能不能狠下心强行接走沈郁,他害怕沈郁又对自己露出惊恐不已的表情,顾英羿这段时间实实切切的体会过了,那真的太痛太痛。
他能在沈郁面前露出怯懦和小心翼翼,却不会在梁睿哲面前展示自己的软肋。
梁睿哲一开始并不同意,因为沈郁那样害怕顾英羿,他担心沈郁在顾英羿身边又会被吓成那个样子,但顾英羿说,只有他才可以帮沈郁治好眼睛,他能给沈郁最好的医疗资源,他梁睿哲能给沈郁什么?
顾英羿的话戳中了梁睿哲内心深处,的确,他一个将死之人,一没有钱给沈郁治眼睛,二没有多少时间陪沈郁,就算沈郁在他身边,他又能护沈郁多久呢。
梁睿哲并没有告诉顾英羿自己的病,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同意顾英羿一个月后将人接走,他还不够相信顾英羿可以好好对待沈郁。
但顾英羿并不是和梁睿哲商量,他只是用通知的语气告诉梁睿哲而已。
“认清你的身份,沈郁不是你能觊觎的人,我让你来,只是为了沈郁的治疗,希望你搞清楚。”这是顾英羿在梁睿哲接走沈郁那天,顾英羿单独和梁睿哲说的。
是警告,也是顾英羿最后的黄线。
他在戒告梁睿哲,让他带走沈郁不是他的退步和忍让,只是为了沈郁的健康,让他不要打除了辅助沈郁清除标记治疗以外的心思。
“你们凭什么摘我的眼角膜?!”/梁睿哲情不自禁亲吻沈郁
沈郁被接走的半个月后,顾英羿强迫自己不再去梁睿哲家附近,他怕自己不满足只是远远看一眼,也怕自己某天撞见了沈郁又会吓到他。
他每天都把自己放在高强度的工作里,不敢让自己有一刻的停歇,因为只要他一闲下来,对沈郁的思念就会发了疯一样涌出来。
那感觉实在是在难熬了,沈郁不在他身边的每一天他都度秒如年。
他让私人侦探每天给他汇报沈郁的情况,对于梁睿哲他仍然保持着极大的戒心,为了沈郁的健康他能容忍梁睿哲把人接走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不允许梁睿哲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顾英羿拿起书房办公桌上,那张被他用相框裱装起来的,唯一和沈郁的合照。
隔着玻璃,顾英羿目光缱绻,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中笑靥如花亲密依偎着自己的沈郁,思绪飘到了远方。
顾英羿在书房待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处理了一晚的工作,早上出来时,一脸的疲惫。
正吃着早饭,对面空荡荡的位置又是让顾英羿一阵恍惚,他垂下眸子,压下心底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嘴里的食物变得如同嚼蜡。
正吃着早饭,顾英羿接到了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
电话里说沈朝的眼角膜适配沈郁,询问顾英羿是否要摘除,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