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服:“我死了,你是不是特别伤心啊,我听他们说,你那天晚上在江边找了许久,还将舒婷婷扔下江了。”
秦慕卿侧过身子,不想直视她:“嗯。”
“如果,我这次要是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办?”
“没有如果。”秦慕卿回头,认真地看着她,哪怕脸上依旧还红着。
郁子舒苦笑一声,她这次完全是死里逃生,如果不是冰雪,恐怕已经淹死在海里了。
这么算起来,她还真是命大,二十年前,那本可以毒死人的药没能要她的命,十年前,那场车祸要了两个成年人的命,却留最弱小的她独活,几天前,她也从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老天爷都不想收她呢。
“你不能死,”秦慕卿抓紧她的手,“你很重要,我不想失去你。”
他没什么山盟海誓要说,他们之间不像爸爸妈妈那样炙热浓烈到生死相随,也不至于会让他以身殉情。
这几天没有她,他的心就像空了一块,说不清什么感觉,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失去所有出路和光彩,空荡荡的很不是滋味儿。
滚烫的温度从手上传来,直直传入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少年神情认真,不似玩笑,紧握着的力道传递着他的惶恐和急切。
“没那么重要的,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最好的良药,过几年,你遇到的事情多了,人多了,再回想起一个叫郁子舒的人,也不过一笑而过罢了。”
没有谁会铭记谁,记忆会随着时间消亡,感情也是。
“不,时间也会让某些伤痛越来越严重,变成心底的痂,终其一生,都无法被治愈,你是医生,应该见过许多这样的病例,比如我舅舅龙炎,他那病这么多年了,你看他现在好了吗?”
郁子舒气笑了:“这根本不是一码事,你别混为一谈忽悠我。”
“我不过是说事实,你何必恼羞成怒。”
郁子舒抿唇,不想争辩,他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意思,故意曲解。
那些本来藏在心底即将破土而出的冲动话,就这么被他三言两语搞冷静了。
若是秦慕卿知道自己差一点点被告白,就这么被自己搅黄了,一定恨不得挠死自己。
让你多嘴,好好的,和女人搞什么辩论赛。
“既然好了,就回去吧,我活着的消息,还不想暴露。”
“所以,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能帮你保守好秘密,对不对?”
难怪,她宁愿信任这里的人,也不回去找自己。
郁子舒张了张嘴,不想说自己是因为记不得他的号码,所以才没打,回来之后就觉得没必要。
“之前我是傻子这件事,你不就没帮我保守住。”
没经过她同意就告诉别人,虽然不是他泄露出去的,但少个人就少一份风险,保守起见,当然是瞒着。
秦慕卿赖着不走:“我感冒还没好,需要神医帮我治治。”
“秦慕卿,你别胡闹,你身份非凡,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你待在这里,那我离暴露还会远吗?”
番外:她没死,回来复仇了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他泄露她的行踪。
秦慕卿扯过她,目光认真凌厉:“就算泄露又如何,我能保护你!”
他有这个能力保护她,倘若她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边,就有权调用他拥有的所有权利、人力和资源。
“我不想靠你。”
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这是她恢复智力这十年来,唯一的觉悟。
秦慕卿咬牙,一时间,有些痛恨她的这种独立。
他气愤地甩开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既然人家不稀罕,他就不呆在这里碍人眼,免得哪天暴露,还怪在他头上。
郁子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周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有些话果然不该说。
看吧,这人果真恼了。
要不,找个机会解释一下?
他自己如今都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多少人恨不得杀他而后快,如果分出心神保护自己,只会让他疲于应付,要是哪天她一个不慎落入敌手,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
年轻人,谈什么情爱,搞事业吧。
——
医院。
“你说什么,把你变成这样的,是郁子舒?”华天海难以置信地看着华月,一大清早就被侄儿厉南风叫过来,说华月出事了。
昨晚就叫了医生过来看,但直到天亮都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爸爸又不在家,他只好打电话给舅舅,让他们过来看看。
过来时,华月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了,声音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流声,根本听不到,还是她拿笔写来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郁子舒做的。
“郁子舒竟然没死?”华天瑞不可置信,那样的爆炸和坠江,只是其中一样都足以让她粉身碎骨,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