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茶杯碎了,茶水溅了一地,他又将捏着的信递到烽盛的面前,“清楚字迹吗?是繁亦所写,你以为师兄会白跑一趟盛铭派吗?这名单正是合谋杀了昭天派萧临简的所有人,你这首脑,来核对核对,是否少人?”
烽盛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他难以置信对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出卖于他,脸上的稳重已绷不住,他眼神里溢出仇视与狠毒来,可下一秒,他却神情一滞,滚出几滴泪珠来。
“师兄!真的不是我!我是无辜的,是他们合谋……”
叶重岚没心思看他表演,只是递给了烽盛一张手帕,示意他擦掉眼泪,“烽盛,我是你师兄,师兄无论何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需要对师兄隐瞒吗?”
烽盛哽咽了下,这可是杀人!玉徽派可是名门正派!面前的师兄是行侠仗义的玉徽三侠之一!他如何敢坦白!?
叶重岚却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师兄理解你,你们只是一时着急,才做了错事,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吗?”
烽盛一时愣住,还有吗?他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叶重岚却为他擦了擦额头上心虚的细汗,“我寻找麟霄丹时结识了一位小友名叫李无瑕,萧临简正是他的师弟,前段时间萧临简一死,李无瑕报仇心切,向我袒露了一个秘密,麟霄丹竟在他的身上……”
话音至此,烽盛已经抬头看向叶重岚,目光炯炯。
“麟霄丹法力难测,李无瑕将他带在身边想借此为萧临简复仇,我只可惜当时没能将麟霄丹抢到手……”
烽盛越是重视阶级能力,他就更加畏惧麟霄丹的强大,如今终于卸下心房,对着师兄哭诉道:“若李无瑕要拿麟霄丹向我复仇,师兄,我该怎么办?”
“别怕,师兄怎么会不管你?”
叶重岚拍了拍他的肩,又安慰道:“他并不知凶手是谁,只是我清楚李无瑕的性子,他不是息事宁人之辈,过段时间必将携麟霄丹出现,到时你跟随我去夺丹,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话已至此,烽盛感激涕零,心中的惶惶不安终于有所收敛,“师兄,我再也不会做错事了……”
叶重岚冲他轻轻一笑,“杀人后的代价不好承受吧?此事算师兄替你担下了,以后绝不可再动杀念,夺丹之日,我们是名门正派,不能让血腥出在我们手上,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烽盛点了点头,只双手作揖道:“弟子铭记,绝不会辜负了师兄的器重。”
话音未落,安静的房间忽然被穆越辉破门而入,对方的表情怒不可遏,眉头紧拧,见到叶重岚更是凝重。
“三弟,你怎么开始胡闹起来了?”他见地上还有打碎的茶杯,还不等再说话,烽盛便非常有眼色地收拾起地上的残局来。
“你用玉徽派的钱去建轿子做什么?叫弟子们停止修习陪你胡闹!如今只知道谈情说爱,连门派的规矩都忘了,成何体统!?”
穆越辉一身正气,这房间里的空气都要被他震慑三分,烽盛蹲在地上收拾碎片不敢出声,叶重岚却丝毫不曾有畏惧,反而是坐回了桌旁,拿了新的茶杯,继续倒茶。
热气蒸腾,叶重岚才终于慵懒地开了口,“人生得意须尽欢,我现在是掌门,花点自家门派的钱费点自家弟子的时间建顶轿子怎么了?”
不止是穆越辉,就连烽盛也被叶重岚给震惊到,以往最文雅的叶重岚竟敢如此轻狂,奢靡浪费,不知轻重,还敢跟脾气最差的二哥顶嘴。
论地位,叶重岚总是比穆越辉差了一截,起码作为三弟,他该是崇拜尊敬二哥的。
“你……你……”穆越辉难得被叶重岚气得手抖,半天才大骂起来,“叶重岚!你真是愈发不像话!我叫你当代掌门,不是叫你胡闹的!”
叶重岚反倒来了个以下犯上,一把撂下了手中的茶杯,反手亮出自己新得来的令牌,“二哥?谁说我只是代掌门?我现在是玉徽派的掌门!”
令牌在手,映着窗外的日光,镶嵌在其中的玉石更加透亮,穆越辉顿时哑口无言,烽盛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听叶重岚忽然提醒道:“二哥,掌门明明在闭关,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拿到令牌的?”
穆越辉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他现在极度不信任叶重岚,甚至惶恐,又猛地转身推门离开。
叶重岚并未阻拦,反而收起令牌叮嘱道:“今后你就好好照顾着掌门,玉徽派就全权交给我吧。”
烽盛本就慕强,如今对叶重岚就更加崇拜,对方比他想象的更加有手段,连以往脾气暴躁的穆越辉也根本不是叶重岚的对手……
穆越辉一路跑到穆崇闭关的山洞之中,竟不见掌门踪影,穆越辉越来越慌,在玉徽派翻找了个彻底。
待到推门而入穆崇房间时,只见穆崇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叔叔!”
穆越辉瞬间泪如雨下,他一把抱住那早就冰凉的尸体,只见桌子上还留有一张穆崇亲自写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