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潇洒地跟纪许渊说,自己先得是自己,再是糯米和弟弟的daddy,可只要看见糯米那种懵懂落寞的眼神,他就觉得自己不是称职的爸爸。
糯米搂紧姜愿的脖子:“我最爱爸爸daddy和弟弟了,无论怎么样我都最爱你们,但是你不能再带弟弟出远门了。”
姜愿深情地在糯米头顶落下轻吻,鼻尖直发酸。
来到医院,姜愿问到了纪许渊所在的病房,隔着玻璃看见他穿着病号服,靠在床头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春晚重播,他目光始终是游离的,说明根本没有看进去。
“爸爸——”
糯米看见纪许渊就扑过去,纪许渊蛮意外的,却又没瞧见纪忝铭或别人:“宝贝谁送你来的?”
糯米红着眼睛乖乖道:“daddy在外面没进来呢,爸爸你哪里觉得疼吗?”
“爸爸不疼”
纪许渊自嘲地笑笑,盛糯糯就讨厌自己到这种地步,连面儿都不肯见。
姜愿正在门口和医生说话,医生的神色很凝重:“作为家属,你应该很明白他身体目前的情况。”
他不明白,纪许渊心脏的病他只是听颜正阳偶尔提过几句而已,在他的印象里不是很严重。
或者说,他觉得像纪许渊那种混蛋祸害没那么容易生病,更不可能像自己似的生个病就要了将近半条命。
他抿了抿嘴唇:“我还不是很清楚,能不能麻烦您详细说说他的情况。”
医生的脸色古怪起来:“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平时照顾他的都是他亲哥。”
“我”
就这么犹豫的几秒钟,医生眯着眼果断地说:“其实你就是他的心病吧。”
姜愿眸色暗了暗,苦笑着什么都没有回答,这医生怎么上来就给自己扣这么大顶帽子呢
医生叹了口气:“这病是长时间伤心心痛造成的,临床检查为心功能障碍,表现为交感神经兴奋,心率增快。”
“他这病已经有两年了,整体是越来越严重的,心功能障碍听起来不碍事,但他这发病期比其他患者多十几个月,造成了严重的心肌损伤。”
“还不是药物能治疗的,关键是保持良好心情心态,不然再有那么四五年,心肌坏死不能没可能,到时候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姜愿听完沉默了,纪许渊说三年他过得生不如死,原来是真的吗
医生看着姜愿继续道:“什么事儿是放不下的,什么事儿比性命还重要,你们作为家属要多开导他。”
“我也推荐过几位高级的心理医生,不过他都没去,他就不配合我们治疗,你说我们做医生的能怎么办。”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姜愿正色道:“您把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让他去看病。”
“好吧。”医生拧着眉头,给姜愿写了几个医生的联系方式:“但是要我说啊,什么心理医生都没有你管用,心病得用心药医啊。”
姜愿苦涩地笑笑,这医生也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有那个本事吗
他进病房的时候,纪许渊神色迟滞明显愣了愣,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场景。
姜愿招呼糯米:“宝贝,把早饭给你爸爸端过去,小心点儿别烫着自己。”
纪许渊埋头吃饭,姜愿就和糯米在沙发玩游戏。
临走的时候,姜愿把写着心理医生联系方式的纸条递给纪许渊:“这是心理医生,有空去聊聊,别等糯米和弟弟长大看不见他们结婚的是你。”
“没有用的。”
纪许渊定定地看着姜愿:“你刚走十几天的时候,正阳给我介绍美国心理医生,两个月的治疗,结果屁用都没有。”
沉默半晌,姜愿垂着眼道:“别折磨自己和身边爱你的人了,放过自己不好吗。”
纪许渊噗嗤笑了:“盛糯糯这话你真说得出口,我要是能那么简单放过自己,我他妈还至于躺这儿吗?”
姜愿淡淡地盯着纪许渊,话却是对糯米说的:“宝贝,去找司机叔叔玩。”
等糯米听话地去了外面,姜愿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纪许渊你什么意思,拿自己的命威胁我是吗?”
“我敢吗?有用吗?”
纪许渊觉得嘲讽极了:“你恨不得把永远消失在你面前,我这条破命对你一文不值,你可能整天巴不得我死呢。”
“我要是闭了眼,你盛糯糯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到时候坐拥几个亿财产,带着俩儿子走上人生巅峰呗。”
姜愿闭了闭眼:“你闭嘴。”
离婚证你留着
纪许渊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坦然:“如果你需要,老公会成全你的。”
“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消失,同样只要你说句话,我也可以随时扔掉我的性命,这间病房在八楼,死很简单的。”
“我这人特他妈的自私,没什么割舍不掉的东西,我相信你会善待俩儿子,我死也会死得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