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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他定是在心中叹自己不识好歹,到这个地步了还这般天真。

果然,玄微答道:“我不会让你太痛苦。”

岁年笑出了声。

玄微仙尊静静地垂目看着岁年,他肩上已堆了好些雪,乌黑的长发上亦沾满白皑,倒像是他原身的颜色,如今因震颤而簌簌地落。

长链拉扯后袖子滑到臂弯,裸|露在外的皮肤透出紫红,冻得如同剔透的玉石,却布满细碎的裂痕,便是那些未能愈合的皮开肉绽的伤口。

“我选第二种。”

玄微长久的安静下来,静到岁年以为他根本没有听清,于是抬头道:“玄微仙尊,我选第二种。”

乱雪后传来含混清淡的一声:“……好。”

下一刻,玄微指间银芒闪过,子夜鉴发动——!

乌云盖雪当即发出一声痛呼,身体猛的痉挛起来,却很快不可闻。是他紧紧咬住下唇,一时又仅听雪块叩击铁锁上的冰凌声。

岁年抖如筛糠,骨瘴在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里沸腾,又被铁锁与重重的阵法压制,二者相撞,宛如凌迟,却仍比不过神魂深处被穿凿挖空的剧痛。

玄微单膝点地,按住岁年的肩膀,固定住他颤抖不止的身体,伸出手按上他的胸口。

那颗心脏在他手下剧烈地跳动,取内丹要保证万无一失,用剑或许会更快,但小妖也许不再想见到照霜剑。

仙尊确信自己不会让乌云盖雪因挖内丹痛苦太久,他知岁年本就仅剩半枚内丹,在剜出的瞬间就会失去意识。

吧嗒。

玄微手臂微振。

有水珠落到他手背上,不是融化的雪。

因其滚烫、灼烈、疼痛。

子夜鉴高悬,明明镜光,照亮乌云盖雪那对湿漉漉的眼睛。

他松开了咬破的嘴唇,恐惧到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膛起伏,想骂玄微几句,亦或诅咒他的命运。

但到头来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噗呲”一声,比剑的刺入更加沉闷。

那蓬勃的血肉保护着大妖的要害,死白的雪面上,终于绽开了鲜红的花丛。

乌云盖雪彻底垂下了头,大风吹开长发,时隐时现出他冷汗涔涔的青白的后颈。

锁链哗啦一声,拉到了极致,又在风雪中摇晃起来——

咣当。咣当。

半枚内丹被玄微握在了掌中。

仙尊以神力砍断了那吵闹的锁仙链,乌云盖雪便向前倾倒,单薄瘦削的身体轻轻靠了过来。

他轻而易举便填满他的胸怀,惨白的脸颊贴着他的肩膀。玄微自岁年那缭乱的长发中往远方望,那里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玄微仙尊借以灵轨追踪术,查出水莲洲案与太子机锦有关,此结果轰动九重天。

而早在传开前,玄微君便以重同天帝的权柄强行扣押机锦,将其禁足于寝宫。

他亲自设下屏障,封闭宫室不与外界相通,可谓雷霆手段。

天君拖着病体出关过问此事,倾力追查下,便是天君亦脸色大变,当着玄微的面手抖到摔了御笔。

与此同时,玄微君派出的月灵方面,亦有成果传来。

当日自水莲洲周遭捉回来的阵仙均引爆内丹自裁,然而其中一人自尽未果。

太子机锦的仙侍阿霖自废半身修为,跪哭晖明殿前,手捧血书,哭诉那留得残命的阵修,乃是其失踪多年的母亲。

一时间九重天各种说法漫天。

不嫌事大的仙君暗中嗤笑这仙侍尽学人间告御状的花样,稍有忧患意识的仙者则在想,这御状告得失了仙界的面子又如何,效果却委实好。

那封血书上详细描述了太子机锦平日如何虐|待、玩弄侍从,随心所欲,花样百出,真是教读过的仙君们都长了好大的见识。

天君亲自出面会审,然审了两回他便支撑不住,险些旧疾发作。

玄微次次陪同,不肯给这父子二人单独见面的机会,对关押机锦处更是层层防守,光是禁锢、净化骨瘴的法阵就下了百余。

然百密一疏,太子机锦利用幼年时天君为他施下的保命法诀,传话与父帝,他愿交代所有罪行,然唯想在自陈罪过时,有母亲留下的一盆白铃花为伴。

天君念及在上古战役中早亡的妻子,彻夜枯坐,于月落日升时,携白铃花私见太子,而后半个时辰未出。

玄微君闻讯赶来时,他负责殿台监视的月灵已全部被骨瘴侵染,天君重伤昏迷,机锦不知所踪。

几乎同时刻,琉璃刑台传来丧讯,一位负责看管太子寝宫的仙者今早回归琉璃台,凶性大发,杀了琉璃刑台十数名仙君,其中甚至包括刑台殿主。

转而,九天银河决堤,泛着浅红淡紫的银河水冲入仙界。

众仙大骇,仙界登时乱作了团,机锦的下落再无从查起。

待玄微处理骨瘴河水所造成的伤亡时,玉融传来消息,那自琉璃雪台出来后便昏迷不醒的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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