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蔓云既然伪装了身份,就不可能只走过程,她不仅仔细检查了所到之处的耕地土壤,也检查了小麦成长高度,粗细,根茎,甚至连土埂上的野菜也都一一检查,并掏出笔记本记录下来。
看着这样认真工作的王蔓云,扈三强跟两个儿子都有点犹豫。
他们在放走王蔓云跟杀死对方之间犹豫不定。
晚上,父子三人差点争吵起来。
“爹,一次要杀五人,太冒险了,还有人的身份是副局长,这可是官员,死了官员,政府肯定要严查,爹,要不算了吧。”
扈平阳脑海里闪过王蔓云的面容,在害怕的同时也有点舍不得。
王蔓云虽然做了伪装,但也没有伪装得彻底。
肤色在他们这还是太白了,加上姣好的面容,就算扈平阳在省城里见过不少洋气的女孩,也没有人比王蔓云吸引人。
“我哥说得对,五个人同时失踪,政府肯定是要查的,干脆我们只抓女的,把几个男的放了,老的老,小的小,能干什么事,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把那高大的男人杀了安心。”
扈平安也不敢一次性杀这么多人。
五条有身份的生命,真要查到他们村,他们更容易暴露。
“收起你们的小心思,这五人必须死。”
扈三强不为所动,他有种大祸临头之感,这种感觉可是救了他无数次,灵验得很。
扈平阳两兄弟蔫巴了。
另一边,朱正毅的信息早就通过跟王蔓云在耕地里探查时,传了出去。
朱英华第一时间就通过电话与省城取得联系,那边已经联合了周边几个省,正在加班加点翻找妇女失踪案件。
朱正毅他们带来的都是精英军人, 夜幕降临后的凌晨,时,整个村就被他们包围了, 朱英华更是带着蔡文斌找到了父母。
“老刘,你们下午查得怎么样?”
朱正毅问刘医生。
刘医生的神情很严肃, 沉重道:“查到了, 这个村的妇女同志只要是反抗的都没有自由, 那些暂时能跟着出门劳作的,也是只是半自由,生了孩子, 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屈服,屈服时间长了,也就真正融入这个村。”
“什么意思?”
蔡文斌有点听不懂。
王蔓云看了一眼少年,解释道:“不要低估了人性,当长期被精神与肉体双重压迫, 慢慢就会自我改变,这种改变会让人丧失了自我。”
“是的。”
刘医生点了点头,却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来解释。”
范问梅亲眼目睹了下午的情况, 在震惊过后, 就是悲凉, 她想为村里还有良知的女性做点什么,所以主动接过了话头。
原来下午的探查进行得并不容易。
王蔓云跟朱正毅他们走后, 刘医生就带着范问梅、范金宝在村里寻找留下来的人。
身后当然偷偷跟着黄飞鹏。
黄飞鹏也不担心刘医生几人发现村里的情况, 远远盯着, 算是监视他们三人,也是监视村里的人, 他有点有恃无恐。
村里的劳动力都出门劳作了,剩下的一定是老弱病残。
很快,刘医生他们就见到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婆。
老太婆在自家院子里喂鸡。
一只毛都快掉光的老母鸡,五只刚破壳没多久的小鸡仔,这些将是他们一家换取盐巴的唯一来源,老太婆非常宝贝。
喂鸡的食物是小孙子特意去山上采的草籽。
鸡能吃,人却不能吃。
被人打扰,老太婆看向刘医生三人的目光非常不友善,就像是看死人,只有落在范问梅身上的目光稍微好那么一点。
但这一点也让范问梅非常不舒服。
六十多岁牙都快掉光的老太婆,用一种打量货物的眼神,三百六十度打量范问梅,就差明说值多少块钱了。
“老同志,跟你打听个事,你们这每年能打多少粮食?”
刘医生跟老太婆套话。
结果老太婆根本就不搭理,甚至不耐烦地把院门重重关上,看着因为关门而扑簌簌掉灰尘的院门,刘医生三人无奈极了。
没人搭理他们,他们想打探到有用信息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不,分开看看?”范问梅建议。
“不行。”刘医生跟范金宝同时拒绝。
别看黄土村表明上只有三十多户人家,但暗地里谁知道有多少人,要是有人偷偷藏在村里,分开对于他们三人来说都是危险。
不能分开,那就只能一起。
走遍了整个村,老人遇到四个,四五岁的小孩两个,不管刘医生他们怎么打探,都没人搭理,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一副听不懂话的样子。
就在几人心灰意冷打算回空屋等待王蔓云跟朱正毅时,听到了骂声。
是他们最先看到的那个喂鸡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