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声音,不是静音款的吗。”
“怕你觉得吵。”
“行。”
池年年就把小巧的助听器取下来,交给了顾子砚,顾子砚小心的帮池年年放到了柜子里。
吹头发的时候,顾子砚才轻声说了句,“那你会想慕年吗?”
在他失去他的那两年里,都是慕年陪着池年年,陪着度过那段池年年最难捱的日子,顾子砚因为被陪伴过,所以才知道,那是最无可取代的。
会不会池年年会更想慕年回来。
顾子砚给池年年吹着头发的手停了下来。
池年年睁开眼睛看他,然后用手摸了摸半干的头发,“想什么?”
他从床上爬起来,盯着他的嘴唇看。
“想”
“想我会不会更喜欢慕年一点?”
“那你会吗?”
“不会。”
顾子砚却并没有觉得很开心,他把轮椅侧了过去,“你撒谎。”
池年年把他的轮椅推回来,“说什么呢,我看不见。”
池年年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唇语了,甚至他都失去了他的眼睛两年,但看唇语曾经就是他的生活,他不可能看不懂。
池年年握着顾子砚的轮椅推了推才说,“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顾子砚绷着薄唇,他像是想说,却没说,只是有些哀怨的看了池年年一眼。
池年年似乎是懂了的点头,“你相信吗?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不生气了。”
顾子砚还真的抬眸直直的看着池年年,甚至有些期待,池年年会说出什么。
能让他不生气的话,那只有池年年说,爱他,讨厌慕年,慕年就不该存在之类的话了。
见顾子砚一脸认真的要听,池年年和他对视了一会,把气氛都酝酿到了极致。
才说,“我不喜欢慕年,可我也不爱你了。”
顾子砚的眼睛都瞪大了。
池年年恶作剧得逞一样,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本来是笑着的,突然又冷着一张脸说,“还有你今晚不能跟我睡,暖气很足,你一个人睡也暖的热被窝,以后都不用跟我睡了。”
顾子砚跟床上那么狠的池年年对视了半响,最后气的眼尾都泛红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摸样,乍一看有些可怜了。
的确,一句话让他不气了,的确是不气了,但是心碎完了。
池年年眼神凶狠,“滚出去。”
顾子砚咬牙切齿,“托你的福,我现在快伤心废了。”
看顾子砚的轮椅要走,池年年又说,“帮我把灯关了,门也关上,哦,还有窗帘,拉上。”
顾子砚调转轮椅,瞪着床上暂时又听不见的小聋子,“你都不爱我了,还要我照顾你,我一个残疾人。”
“我从来不把你当残疾人看,等我以后有未婚夫了,我还让你给我未婚夫端洗脚水呢。你放心,等半夜我和我未婚夫把床单弄脏了,我就喊你起来给我们换床单。没套了喊你去买,你的轮椅跑的挺快的。”
“你”
池年年翻身,“我什么我,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这辈子都要还我的恩,让你做点事怎么了?年纪轻轻倒是懒。”
顾子砚气的浑身发抖,但还是帮池年年拉好了窗帘,关上了灯,最后想摔门但是想他也听不见,所以还是轻轻带上了。
随后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坐在轮椅上,坐在池年年门口。
顾子砚觉得,就自己现在这样,就算以后池年年真的让他来半夜换床单,他也会换的,换完了坐在门外听,然后第二天还要给池年年做好早餐,深情的跟他说一句早安。
他,真的好爱他,爱到骨子里,才懂卑微二字。
他现在连跟池年年发脾气的胆子都没有,因为他知道他能留在池年年身边,已经用完了他的运气,他不敢做出任何一点点再挑衅池年年的事情,他怕他再没有这个运气了。
池年年今天睡的早,睡了一会,惦记着事情就醒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才11点。
池年年就掀开被子起来了,他从抽屉里拿起微型助听器带上,去开了门。
顾子砚没想到池年年会出来,当即手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轮椅朝前走了走,给身后的人让出位置。
池年年走到顾子砚身前,去盯着轮椅上的矜冷男人看,就算是坐轮椅,这人也坐的贵气十足,一点都不落魄。
见被看了,顾子砚偏头去躲,可是他的头偏到哪边,池年年的头就跟到哪边,像是非要看清楚。
最后顾子砚放弃抵抗一样,就那样跟池年年对视,让他看个够,看他还想怎么样,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了。
池年年还真的欣赏了一会,才说,“不至于?我开玩笑你听不出来,你还真当回事,你觉得可能吗?我要是真的有未婚夫,你哪有机会来给我换床单,到时候我们两个早就分道我是说各自安好了。”
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