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
温苍退出记录病例的系统,进入医疗系统,输入池年年三个字,调出池年年的个人病例。
“三根肋骨骨折,全身多处割伤,头部重创昨晚短暂苏醒,说他看不清东西。我为他做了眼部检查,最后发现,他跟他哥哥一样,眼球病变了。然后他至今,都未曾苏醒过一次,一直反复高烧,情况非常不好。”
温苍的语气很严肃。
慕年撑在桌子上的指骨缓缓收紧成拳,他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会却脸色沉重,“他会瞎?”
温苍指着病例报告,“因为车祸诱因,他比他哥哥的情况更严重一些,他不是会瞎,他最终是,一定会瞎。这是基因缺陷,发现的太晚了,哥哥病的时候,应该就要查弟弟的情况。早发现,还能早治疗。”
温苍叹息了一声,明天他要去给池子石做心理治疗了,他该怎么告诉他。
温苍放在鼠标上的手也收紧了力道,沉了眸色。
慕年只垂眸低头了一会,随后就说,“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他,就算他又聋又瞎。”
温苍只是反问,“可你觉得,对于他来说,他会接受吗?”
慕年突然头疼的朝前倾身了一下,他按着生疼的太阳穴,随后说,“让我见他一面,我要回去了。”
温苍看他情况,知道主人格顾子砚要醒了,就跟慕年说,“过来吧。”
池年年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苍白的脸上还有一道细小的伤痕结痂,不严重,只是他太脆弱苍白,才显得这道伤那么破碎,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一样。
慕年看到池年年的第一眼,心脏就骤痛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转身急匆匆离别了。
赵敬快急死了。
给顾子砚打电话不接,他正在追踪顾子砚的行踪,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车道监控,试图从里面找到顾子砚的车。
突然手机响,赵敬接了,听见那边护士说,“顾先生回来了。”
赵敬松了一口气,带着人又回去医院,病房里顾子砚已经睡下了。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没什么大问题,睡着了。”
赵敬点了点头,看着窗外,发现雨中夹了雪,最后变成只有雪,很快就漫天大雪了。
这变化无常的天气,就跟人事一样。
赵敬走到窗户前,在窗户上呵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池年年,心中不由得难过。
如果池年年真的死了,顾少以后可怎么过。
赵敬打开窗户,他伸出手去接了接雪花,冷风冷雪打在他的脸上,他连眼睛也没有眯一下。
谁也没有想到,池年年就这样出事了,真是世事无常。
赵敬始终都记得,第一次见到池年年的时候,那人温柔的笑意,眼底像是揉碎了星光一样迷惑人心。
可是也记得,最后一次见池年年时,他狼狈的跌在雨中,一双黯然失色的眸失望又痛楚的掉着泪。
他一个旁观者都好难过,好心痛,顾子砚又怎么可能会好受呢。
该愧疚死了。
“赵敬”
听见顾子砚的声音,赵敬猛地回头。
看见顾子砚虚弱的靠在门框上,很难受的按着额头,像是头疼。
赵敬看他穿的单薄,赶紧伸手把灌着冷风的窗户关上了。
他来到顾子砚面前,“顾少。”
顾子砚放下手,他笑着跟赵敬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我梦见”
顾子砚看着赵敬,突然又笑不出来的样子,“我梦见年年死了,他们说他出车祸,坠入了冰冷的海水里,没了声息。他们说,说他死了。”
顾子砚说到最后,就掉了眼泪。
赵敬看着顾子砚的眼泪,也跟着红了眸,他上前扶着马上就要站不住的顾子砚。
一时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出口,只好沙哑着,“顾少”
顾子砚一把抓住赵敬,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祈求至极,“噩梦说出来,就破了,是不是?”
赵敬从来没有看过顾子砚这样的眼神,一时皱眉,于心不忍的温柔了语气,“是的,顾少,不好的梦说出来就破了,就永远也不会成真,就散了。”
顾子砚很开心的样子,“是假的,我就知道是假的,他没死,对吗,他一定没死,是吗?”
赵敬安抚顾子砚,“是的,顾少,是的。”
顾子砚很开心的样子,他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舍得离开我的,他还要嫁给我呢,陪着我一辈子,跟我一生一世。他那么爱我,他不舍得丢下我的,对吗?”
赵敬都不敢看顾子砚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只回答,“是的。”
顾子砚好像很开心,可是隔了一会,他就不说话了,靠在墙上无声无息的掉着眼泪。
赵敬见他安静,抬眸去看他,眼睛瞬间红的更厉害了,“顾少”
他从来没有见过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