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是,六皇子妃和太子的门客吴先生……?”呼兰柯轻声询问,心中也是不平静,谁又能想得到面前少女纤细的身躯究竟隐藏着多大的能量呢?上至东宫太子、下至几品小官的府上,身份从门客到守门的婆子,裕盛堂都有笼络,有些人在世不外乎就只是为了财而已。所以想要不引起六皇子怀疑而将消息送出去,也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办到的事儿。
“不,是六皇子妃和吴先生,还有这位吴先生同礼亲王府的隐秘关系,乃至吴先生的真实身份,都一并送出去。”
“吴先生的真实身份?”呼兰柯疑惑。
“对啊,真实身份。”陶桃喃喃,其实早在昨日见到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了,对方的易容手段着实高明,近看也并没有任何的破绽。只可惜,把二十来岁的青年易容成中年男子,偏偏忘了做戏做全套,那人的脖颈和手部肌肤,根本不符合那张面孔。加之她仔细观察过对方的身形,就对上了七七八八,再加上刚刚呼兰柯带来的消息,就更加确定她的猜想:“是阮炀啊……”
“阮炀?!”
呼兰柯和红玉惊诧不已:“他没死?”
“将消息透露给六皇子就是了,接下来我们擎等着看好戏便是。”陶桃站起身推开了旁边的窗子,伸出手任由雪花飘落在掌心,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微眯了眼:雪下大了,祁肃之也该回来了吧?
表妹小白莲(22)
临近年关的时候,万寿节便也快到了,京城里的雪越下越大,一出门已然没过了脚踝。但是年关前的集市上,人却并不少,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讨价还价,倒是显得城里很有人气。这大抵是万寿节前最大的一次市集,许多京城周边的居民都大老远的赶过来置办年货,以求能过一个安安稳稳的节。
陶府一大清早天还没亮也热闹了起来,按照规矩,每一年的万寿节皇宫之中都是会有极为盛大的宴会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按理来说以陶桃现在商贾的身份,是万万没有机会进入皇宫之中,但有可能是看在裕盛堂如此大方,她还即将嫁入国公府的面子上,裕亲王妃前几日派人来陶府送了信,信中说皇帝特别允了她可以跟着裕亲王妃一起入宫,这的确是天大的脸面而恩宠了。
用过早饭之后,陶桃就披着一件灰白狐狸毛的大氅上了马车,先是去了裕亲王府,之后才跟着裕亲王妃一起换乘王府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往皇宫驶去。要么说这平民和贵族之间就是有阶级之分,一进入京中贵族生活的这片弄堂,即使下的雪再大那地上也是得露出青石板路的,完全没有出行的障碍。
晌午之前入了宫,裕亲王妃带着她去拜见了皇后和太后,这两位明显对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在她们看来说破天也不过是一个运气好才飞上枝头的野鸡,又非入宫来,压根不值得去浪费心神。
中午他们是没有地方吃东西的,大部分大臣和女眷们都是硬生生的饿着肚子,然后在下午刚过申时的时候,陆陆续续前往玉明殿。那里是整个皇宫最大的宫殿,每年只有在万寿节皇帝要宴请众位大臣及家眷的时候,这玉明殿才会开启。
一整天,陶桃全程都是十分规矩又乖巧的跟在裕亲王妃的身边,而王妃显然是对她这种表现十分的满意,看着她的眼神愈发的柔和了。总归不是嫁给她的儿子,她自然是不必苛求对方的出身,目前看来这姑娘看着落落大方,规矩也好,那便足够了。毕竟人家祁国公提起这个孙媳妇向来都是笑眯了眼,她又何必枉做小人。
裕亲王妃在到达玉明殿之后,带着她坐在了一处,随即许多夫人围了上来寒暄,裕亲王妃便没有余力去时刻照看她了。陶桃倒也乐的清净,没多一会儿,她就发现自己身后有动静,回头是一个身着宫装的小太监,垂头耷脑的,与这殿中伺候的人别无两样。
那小太监隐蔽的向四周看了看,接着装作蹲下身子擦地的模样,凑近了嘴巴动了动,然后再别人发现之前,拢着袖子转身飞快的走了。
虽然他声音极小,但是陶桃还是听到了那几个字:东宫有动静了。
陶桃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手指不自觉的敲了敲桌子。这宫里本不是那么好渗透的,裕盛堂想要收买其余达官贵人府上的下人作为眼线并不难,唯独皇宫里,没有个十年八年的甭想了。这点子人脉还是当初祁肃之夜里去陶府寻过她之后,她开口讨要的,对方很痛快的就给了她,这幅心甘情愿被利用的样子,还真是挺有男人味的。
紧接着,又在玉明殿里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个时辰左右,眼瞧着殿中渐渐热闹了起来。等大臣及家眷们都到的差不多了,随着大太监一声尖细的通报声,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高呼万岁和千岁。
待到皇帝与皇后及太后三人坐稳之后,便让众人平身,依次落座紧跟着就是皇帝冗长的激励人心的发言。
坐在裕王妃身后的陶桃,隐蔽的打了一个小哈欠,对于这档子事她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一无聊思绪就会乱飘,她想着,怎地祁肃之还没回来,那嘉堂关的情况竟有如此棘手不成?
就在她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