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裴舒芬有些颓丧的双眼立时充满了希望,“侯爷说真的?!”
“你真的有解药?!”楚华谨也十分意外,“那解药已经绝种了,你在哪里弄到的?”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到裴舒芬头上。
她的琅缳洞天里面有解药,可是她却进不去琅缳洞天。如果不是因为缇骑给她绑得的黄丝带和特别枷锁,她早就躲在里面不出来了。哪里还能受这样的苦?!
裴舒芬脸上神情变幻,楚华谨都看在眼里。
“侯爷是如何知道您中了雷公藤的毒的?据妾身所知,这毒十分罕见,不仅解药难寻,就连这味毒药也是难寻的。”裴舒芬慢慢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楚华谨的话,心里恍然明白了楚华谨对她儿子奇怪的态度。
给他取名字,没有按照嫡子的排辈来取。很少来看自己母子,每次看到自己的儿子,都十分生疏,从来没有抱过他。
原来是以为这孩子不是他的,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
可是圣上却封了自己的儿子为世子,楚华谨想必是十分矛盾吧。
裴舒芬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奇怪。侯爷的毒,明明自己已经给他解了啊?怎么又扯出中毒的事?!
“侯爷,那些个庸医误人不浅,侯爷可不要被他们骗了。”裴舒芬话锋一转,坚持楚华谨并没有中毒。
如果有可能,楚华谨也想相信裴舒芬的话,可是他自己的身子他知道,现在确实是和以前刚从西南回来的时候一样。不过从西南回来之后,他的身子也好转过一阵子的。
楚华谨隐隐觉得,裴舒芬似乎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因为那一阵子,他一直跟裴舒芬在一起,而且裴舒芬是专门给他煎药的。后来他远离裴舒芬了,这毒才又发作起来,且更频繁,更难受。
“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事实是,我是真的中了毒,并不是庸医误诊。你还是说说你有没有法子解毒吧。如果没有法子,我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楚华谨站起身来,弹了弹自己的衣袖,后退了两步,转身想走。
裴舒芬咬了咬牙,对楚华谨道:“侯爷,让妾身想一想。过几天再给侯爷答复,可以吗?”只要她能蹭断了这个该死的黄丝带……
裴舒芬脑里灵光一闪,也吃力地站起身来,见牢房里没有别人,那女牢头也没有在门口窥探,便将戴着枷的双手凑到楚华谨面前,低声道:“侯爷可不可以帮妾身一个忙,将这黄丝带解开?”
楚华谨看了看裴舒芬手上的黄丝带,已经磨损得脏污了。
“为何要解开?谁人给你系上的?”楚华谨不动声色地问,比以前警醒仔细了许多倍。
裴舒芬对楚华谨的转变也很惊讶,嘴唇翕合了几下,嗫嚅道:“绑着难受。”没有回答是谁给系上的。
看见楚华谨不愿意的样子,裴舒芬又加了一句:“把它解了,妾身才好想法子给侯爷弄到解药。不然绑着这劳什子,妾身头晕眼花的,再想不出来。”
楚华谨狐疑了一阵子,到底敌不过想得到解药的迫切,又觉得只是解开黄丝带,又不是解开枷锁,应该无碍的。
“侯爷?”裴舒芬又追问了一声,将戴着枷的双手举到楚华谨面前,“舒芬不让侯爷难做,只要解开左手就行了。”
楚华谨伸出手,轻轻将裴舒芬左手腕上已经磨损了的黄丝带拽了拽,又去看打着结的地方,像是死结的样子。
手上暗藏的一支锋利的薄薄的柳叶匕首轻轻挥出,将那黄丝带的死结割了下来。
裴舒芬试了试,发现黄丝带已经松动了,再用右手一拽,就要解开的样子,大喜,对楚华谨道:“侯爷明日再来听信吧。”
楚华谨点点头,回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裴舒芬:“解药藏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取了,就想法子放你出去。”
在楚华谨看来,裴舒芬的罪,远远不如齐姨娘那样严重。
楚中玉的死,楚华谨已经明白过来,应该跟裴舒芬无关,她是着了别人的道,给人背黑锅了。
而曾亭的死,楚华谨认为是曾亭咎由自取,裴舒芬是自卫而已,更不觉得裴舒芬做得不对。
只要裴舒芬真的拿得出雷公藤的解药,楚华谨觉得,将她救出来,跟着自己也不错。
可惜裴舒芬藏解药的地方,是楚华谨进不去,或者不能进去的。
“侯爷明日来听信就行了。舒芬等着侯爷救妾身出去呢。”裴舒芬笑着道,又对楚华谨求道:“侯爷明日来的时候,帮舒芬带几身换洗衣裳,行吗?”
闻到裴舒芬身上的一股恶臭,楚华谨又后退两步,点点头,转身敲了敲铁栅栏。
裴舒芬黯然地也后退了几步,重新回到墙脚坐下,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琅缳洞天一趟。
听见牢房里面敲铁栅栏的声音,女牢头过来看了看,见楚华谨站在栅栏后面,忙问:“侯爷这就要走了?”
楚华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女牢头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