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手,但是宏宣帝也没有瞒着他,一五一十都说了,让他的缇骑在宫外帮着看着,盯着谣言的方向,不能让真相有丝毫的机会泄露出去。
看见安郡王进来,宏宣帝指了个凳子让他坐了,便道:“你在宁远侯府的人,这次帮朕立了大功。”说着,将那个小药瓶的事说了一遍。
安郡王也对宁远侯夫人有这样大的能耐大吃一惊,忙问:“陛下打算怎么做?”休了宁远侯夫人,可是会让裴太傅难堪。
宏宣帝看了安郡王一眼,神色舒缓了一些。——裴太傅打算将裴舒芬除族的事,安郡王大概还不晓得。
不过,宏宣帝另有计较,便吩咐安郡王道:“命你的人继续盯着就是了,若是先前的人露了相,就另外再派人进去。总之,先放一放。——这个宁远侯夫人,朕觉得,还是让她留在宁远侯府比较好。”眼里有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安郡王想了想,不由往头上抹了一把汗,躬身道:“陛下深谋远虑,臣等概末能及。”
宏宣帝听了安郡王的话,却只是自嘲地一笑,道:“堂弟肯定是在腹诽朕。不过朕虽然是皇帝,可是也不能随心所欲。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情形,不会比堂弟你少多少。”言语里有几分无奈之意。
安郡王不好接话,只好安慰宏宣帝:“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反之亦然。陛下是陛下,不是常人。陛下只要做一个好皇帝,就是万民之福。”
宏宣帝点点头,道:“堂弟这话说得好。做臣子的,还有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做帝王,其实也差不多。都有不得已,却不得不做的事情。——不过堂弟提醒了朕,朕先是万民的皇帝,然后才是这后宫的帝王。先祖曾说过,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朕将万民的福祗放在前头,自有上天庇佑。”精神头终于提了起来,不再是之前沉郁狠辣的样子。
安郡王展颜笑道:“臣弟晓得陛下会自己想开的。其实皇后的事,是有小人作祟,跟天意无关。陛下如今晓得,堡垒最容易是从内部攻破,那还愁什么呢?——多行不义必自毙,慢慢看热闹就是了。”
宏宣帝微微笑了一笑。是,总不能皇后刚去,就急吼吼地收拾宁远侯府。这样做,不仅让人非议自己寡薄,而且更让人怀疑皇后的死因,也不利于追查那些暗势力的下落。
还是留着的好,等人都到齐了,再让人进去挑拨,让他们内斗就是了,说不定大家都省些力气,更不用生灵涂炭。
宏宣帝和安郡王便在养心殿暂时定了一计。
安郡王想了想,对宁远侯楚华谨,他们其实已经张开了网。不过这些事情,会牵扯进镇国公府。安郡王很识时务地只字不提。
这边镇国公府里,贺宁馨回了府,想起今日自己的举动,也忒莽撞了一回。若是裴舒芬回到宁远侯府,看见她自己的药瓶还在原处,肯定会起了疑心。
不过贺宁馨也不怵。起了疑心又怎样?——就是要弄得你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又想起单先生那边,不知进展得怎样了,还得去催一催。他们只给了他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就是他的末日了。是不是应该再给他一年时间?目前来看,他做得还是很不错的……
再就是老宁远侯的那个外室,忒也可疑了。
那一天回府,她忍得好辛苦才没有开口让简飞扬去帮着查一查这个女人的来历。虽然她知道,只要她开了口,简飞扬肯定会去帮她。就算简飞扬查不出来,也会告知安郡王知晓。
可是如今,贺宁馨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太多让人生疑的事。若是再纠着宁远侯府不放,甚至抖出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宁远侯府的隐秘,难免会惹祸上身,让人对镇国公府都生出几分疑虑出来。到时候可真是吃不着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骚了。
倒了一个宁远侯府不要紧,可是要镇国公府给他们陪葬,别说简飞扬不会答应,就连贺宁馨自己,也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仔细在屋里思索了一阵子,贺宁馨决定先将老宁远侯外室的事情放一放。以她对宁远侯太夫人的了解,定不会善罢甘休。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是那个外室想息事宁人,都由不得她了。她很快就会知道,她实在是低估了宁远侯太夫人的搅局能力……
既然宁远侯太夫人一定会跳出来,提醒大家对这个外室的注意,贺宁馨只要顺便推波助澜一把,就能引起宏宣帝和安郡王对此女的另眼相看。到时候,就是宏宣帝和安郡王的麻烦了。贺宁馨自觉自己对宏宣帝已经仁至义尽,这宁远侯府最后的一个退路也被她送上门了,宏宣帝应该会放益儿和谦谦一马吧?
裴舒芬在宁远侯府里,盘算得却与世人不同。
晚上宁远侯楚华谨也回了府,吃完晚饭,便去裴舒芬的房里坐了坐,有些不虞地问道:“听说你今日,大闹了皇后娘娘的灵堂?”其实是单先生告诉他的。
裴舒芬脸上一红,给楚华谨屈膝行了礼,又将灵堂上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自己的药瓶掉了出来的事。
楚华谨听了一会儿,道:“你以后也要小心些。虽然为皇后不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