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好文笔,快快写一篇出来。对了,叫康有才和方全过来,让他们去探一探李家的债主都有哪些,看看是否能做一个专题。”
严先生失笑,道:“我看你是跟李家对上了。”
齐意欣站到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窗外繁忙热闹的街道,笑道:“我们就是吃定李家了,怎么着吧!谁叫他们尽做些损人利己的事,老是跟我作对呢!——算他们运气不好。”
严先生想了想,本想劝一劝齐意欣,可是想到她背后还有江东顾家,说不定这些都是顾家授意的,便不再言语。再说李家跟江南黑道蜂麻堂勾结,草菅人命,跟他们《新闻报》本来就有大仇,也不怪他们揪着李家不放。
严先生心安理得,又寒暄两句,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写稿子去了。
这边齐意娟坐着大车来到裴舅母住的东街青城里,比齐意欣只慢了一步。快到巷口的时候,齐意娟命人停车,自己只带了一个婆子下去,来到巷口瞧了瞧。
这条巷子幽深寂静,两旁都是小巧的宅院。虽然都不甚大,可是屋檐整齐,清洁雅致,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住户都是有些家底的。
齐意欣先前来的时候坐的齐家大车,停在一所院子前面的空地上。
齐意娟轻哼一声。她知道这所院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齐意正出钱给他丈母娘买的。
“裴家多朝首辅,也不过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活该!”齐意娟幸灾乐祸地想,回去命车夫将车远远地赶到街对面去。自己披着大斗篷,带着两个丫鬟婆子,站在对面巷口的一棵大树后面,悄悄盯着这边巷口。
虽然是冬季,树上的树叶已经掉光了,可是那树干极为粗大,可以挡得住两个人在后头。
没过多久,齐意娟就看见一个穿着普通,打扮得土土的姑娘,跟蒙顶一起从巷口走了出来。那两人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便拐向了通往东街的大路。
齐意娟认识蒙顶,可是认不出她身边的姑娘,不由眉头紧皱,紧紧盯着那人,却觉得越看越熟悉,猛然想起来,蒙顶身边那个打扮得土拉巴几,脸上戴一副大黑框眼镜的姑娘,就是齐意欣!
她的样貌虽然被眼镜和刘海挡得看不清楚,可是她的身形,她的背影,齐意娟在梦里都看得清清楚楚。无数次,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揣摩齐意欣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腔调,浅浅的笑容……
“乔装打扮?——更有意思了。”齐意娟自言自语地道,带着丫鬟婆子跟上前面两个人。
从这条小巷子到报馆的路很短。
齐意娟只觉得一个闪身,前面两人已经进了东街边上一座小楼里面。
齐意娟对自己的婆子道:“你上前去看看,她们进到哪里去了?”
那婆子应了,快步跟上去,来到前面两个姑娘进去的小楼前面,冲那附近摆摊的商贩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座小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新闻报》的报馆。
“诺,你看,那楼上还挂着《新闻报》的牌匾呢。——刚才进去的人是他们报馆的职员小欣姑娘。经常来的,我们都认熟了。”那小贩热情地指着对面小楼上的牌匾道。
齐意娟的婆子并不识字,只是讪讪地笑,谢过小贩,自己又在小楼周围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回。
那婆子打听完消息,正要回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雪佛莱轿车停在了报馆小楼前面的空地上。车门打开,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袍的顾远东从车里面出来,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压得低低地,抬步就往报馆里面走去。
那婆子吓了一跳。别人或许没有看清楚那穿着长袍,戴着礼帽的人是谁,齐家的下人可是对这个人不陌生。——顾远东顾二少,也是齐家内院的常客。
少都督去报馆做什么?那婆子心里嘀咕着,赶紧回去给齐意娟报信去了。
“小欣姑娘?!——哈,没想到她真的有这样大的胆子,背着家里人,也背着上官哥哥,在外头跟人胡混!”齐意娟一听“小欣”,就知道是谁的化名。再听见那婆子的回报,更是如获至宝,两手搓着帕子,激动地在巷口走来走去,“顾家少都督也去了?他去干什么?难道他们是在那里幽会?!——不行,事不宜迟,我要去通知上官哥哥。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现在正是捉奸在床的时候,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那个店了。”
齐意娟知道,一来,上官铭最不喜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做事。近来齐意欣又屡屡不在家,对上官铭避而不见,已经让上官铭心生不满。二来,顾二少一直是上官铭心头的一根刺。
他们虽然是兄妹相称,可是两人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在顾家或者齐家见面,而是偷偷摸摸找了个陌生的地方见面?!
说他们没有奸情,真是鬼都不会信!
齐意娟眼珠一转,立时想了个一石二鸟的主意,“走,我们先去见一见裴舅母。”
齐意娟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来到裴舅母小院门口,敲了半天门,才看见一个婆子过来开门,问她们:“你们找谁?”
齐意娟的丫鬟陪笑道:“奴婢是齐家四小姐的丫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