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的。”
“为何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张良一脸好奇的看着嵇恒。
这同样是他的疑惑。
他最开始也认可嵇恒的想法,想要推动改革,必须要抓住兵权,不然很容易生出乱子,又没有办法制住,到时恐真就进退两难,稍微为朝臣攻讦,便可能功败垂成。
因而他起初的观点是先不动,等待扶苏将军队的事安排好。
然嵇恒并不同意。
他认为当尽快决定改制的事。
越快越好。
两人之间渐渐生了分歧。
嵇恒抬起头,他看了看张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笑着道:“子房兄,你关心则乱了,自关东平定以来,你恐鲜少再去关心天下的局势了。”
张良蹙眉。
他疑惑的看了看嵇恒,点了点头道:“倒也不尽然,有所关心,但没有过往那般郑重了,而且随着大秦横扫天下,天下统一已是大势所趋,根本不为外界阻拦,除非大秦内政发生极为严重的问题,不然对天下的局势,影响甚微。”
“然也不得不说。”
“你我主导的改制便是大秦最危险的事。”
张良侃侃而谈。
随即。
他眼中露出一抹疑色。
他知道嵇恒不会无的放矢的。
难道自己这一年来的松懈,让自己遗漏了很多关键?
张良沉默着。
他眉头紧皱,回想了一下自己听闻的消息,又仔细的梳理了一下,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天下四平八稳的发展着,虽然在关东还有少数几地有暴动生出,但很快就被平定了。
大秦官吏也早就重新安置。
并无太多不当。
整个天下都步入到了休养阶段。
那是何处有问题?
张良沉默稍许,看向了嵇恒,凝声道:“还想嵇兄直言。”
“张良不明白。”
嵇恒笑了笑,他起身去到书房,从书房中取了一张纸,而后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匈奴!
见到‘匈奴’二字,张良瞳孔微缩,眼中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他喃语道:“匈奴,我倒的确没有太过关注,随着当年蒙恬北却匈奴,匈奴对北地的影响已很微弱了,在关东生乱时,匈奴也未尝趁乱南下,加之大秦依旧有雄兵驻守在边疆,因而的确没有太多关注。”
“匈奴有异样?”
“这似乎也不太对。”
“我若是没记错,大秦已跟匈奴互商,双方商贸来往,相较过去,已频繁了不少,而今大秦兵力强盛,匈奴没可能会在这时南下的,也应当没有这个必要。”
“嵇兄,为何会单独列出匈奴?”
嵇恒淡淡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锐利,道:“匈奴也是这么认为的。”
闻言。
张良脸色微变。
他猛地看向嵇恒,眼中露出惊疑:“嵇兄认为,匈奴会南下?”
嵇恒点了点头。
“这是为何?”张良道。
嵇恒轻笑一声,缓缓道:“一来是现在天下休战,很多人都下意识会放松警惕,二来北疆各地跟匈奴互通商贸,互相交流很频繁,以至于很多人会疏忽大意,三来,则是匈奴快要活不下去了。”
“他们不得不南下!”
前面两点,张良倒是认可。
至于第三点,张良则一脸惊疑。
匈奴活不下去?
这怎么可能。
随着两边互通商贸,匈奴的生存环境,无疑会比之前要好才对,毕竟各种物资都不再紧缺,虽然很多铁、盐,依旧为秦廷严密控制着,但其他商品,匈奴可是获得了不少。
这如何就到活不下去了?
胡亥也一脸好奇。
他也有点理解不过来,分明匈奴是稳中有升,为什么嵇恒会突然断定,匈奴会活不下去了?还断定匈奴要南下?
这似乎没什么道理啊。
嵇恒哈哈一笑,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缓缓道:“你们对北地的情况,其实了解的不多,尤其是对匈奴,这两年,匈奴的情况并没有你们想象的好,尤其是去年遭遇了一场雪灾,而在今夏,据传北地有部分区域有干旱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匈奴的生计是会出现很大问题的。”
胡亥疑惑道:“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吧?”
“他们大可将牛羊马等牲畜,卖给大秦,这不就能换来粮食了吗?”
“再不济,将这些牲畜杀了,不同样能活吗?”
胡亥不理解。
也怎么都理不通。
张良眉头紧皱,似想到了一点,但又没完全想通。
嵇恒摇头,冷笑道:“天灾同样意味着有人祸,去年的大雪,今夏的干旱,都会造成,草原那边大量的牲畜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