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郝书记,哦,不,郝站长以前还抽一块钱一包的红金龙,现在更穷了,连烟都不抽了,说是戒了,我看是卫师傅不给钱他抽烟了,啧啧家里养四个孩子,还有个老人,没田没地的,吃个大米都要拿真金白银出去买,日子是不好过。”李火焰的老婆张人美的言语里很为自己尚有几亩薄田而感觉良好,以老眼光在看人。
“抽一块钱一包的红金龙,那是从前,现在,郝书记家的钱,多得说出来吓死你。我是不知道他存折上有多少钱啊,你们看见他的随身小黑皮包了吗?以前郝书记是不拿包包的,现在出门就提溜个黑皮包,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吗?”王鑫亿很是夸张的表情问。
“什么?”
“钱?”
“对,就是钱,一整包的钱,还全是一沓沓一百的,你们猜猜有多少?”王鑫亿问。
“两千?”张人美想到的是单位发的年终奖,夫妻两人的加起来,有个两三千的样子。
“两千?太少了,大着胆子猜。”王鑫亿引导道:“我是说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装满了,一沓都有一万,不止一沓,怎么会才两千?一看就是穷人思维,没见过钱的。”
“还真不能跟你比,你当过站长,见过钱,有人送。我穷人思维碍着你的事了?”是个人都不喜欢被人奚落,张人美当然也不例外,再说了,她丈夫现在是书记,和站长平起平坐,比你一个小小的党办主任大多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说话也看看对方是谁的夫人好不好?
张人美丢下话,气呼呼地加快了速度,离开了这个嘀嘀咕咕的小队伍,去追赵腊梅了,才懒得跟那个没学会说话的倒霉鬼闲聊呢。
被现任书记夫人撒了一鼻子灰,王鑫亿一点不计较,继续跟李梅梅道:“郝书记的包包里面至少装了十万块。”
“十万块?真的假的?我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不怕被人抢吗?是超市的钱,还是他自己的钱?”李梅梅好像看到钞票在眼前飞。这时候一列火车飞驰而过,将两人吓得一愣,等那列火车过去了,两头看了看,没有火车过来,很快地通过了铁路。
“告诉你个秘密吧,超市不是郝书记同学的,是他自己的,超市的钱就是他的钱,他的钱还是他的钱。”
李梅梅惊得站住了,犹豫了一会儿,跟上了王鑫亿的脚步,道:“你说的真话假话?我前天还嘲笑卫师傅连件真戒指都买不起,买一堆的镀金戒指呢。怕丑,戴了两天不戴了,还说是在江城商场买的。你这样一说,未必卫师傅的戒指都是真的?真在江城商场买的高档货?”
“当然是真的,难道是假的?你知道凯茵德服饰吗?”
“凯茵德服饰?知道啊,司绿玉买了一套,天天在我们面前嘚瑟,说是江城商场最贵的衣服。难不成卫师傅身上穿的也是凯茵德牌的?我说卫师傅穿衣服越来越有味了呢。”李梅梅道。
“猜对了,但只猜对了一半,真贱人家的老大莒英,你知道吧?他前段时间回来吐露,凯茵德服饰的大老板就是郝天沐,他是从凯茵德服装厂追着郝书记追到朵岭的,凯茵德的厂长和精力亲口说的,郝天沐是真正的老板,千真万确,假不了。”王鑫亿把自己知道的一点秘密,连带猜想,全盘端出来,目的只有一个,让这些婆婆妈妈们往广了传,让所有人都知道郝天沐是朵岭首富,家里的钱堆成山,一直传到劫匪耳朵里,让那些家伙别着枪来抢。
“真的,假的?卖那么贵的凯茵德跑牌衣服是郝书记,哦不,郝站长家里的?那我去找卫师傅问一下,看她能不能给我便宜点,我给我屋里那位买一套大场合穿。”李梅梅说着很是嫌弃地抛下王鑫亿,小跑着去追张人美和赵腊梅了,她得将王鑫亿告诉她的重大新闻报告给这两位。这两位的丈夫最近可都升了官,枕头风吹来的消息,肯定比王鑫亿的多。
王鑫亿小跑几步,想跟上这三个女人的步伐,但那张人美挺记仇的,左右手不闲,拉着李梅梅和赵腊梅就跑,给王鑫亿闹了个大红脸。
“臭婊子,报复心还蛮强,想当初我当站长的时候,你家李火焰还不是天天跟在我后面像条狗?”王鑫亿朝天吐了一口唾沫,意识到要躲的时候,已经晚了,落回到自己脸上,骂骂咧咧地擦了脸,讪讪地一个人在后面走。老远看到郝书记的阵仗已经过去了,他加快了脚步,比站长还后到,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影响评分。
“这个李梅梅也是蠢,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告诉大家,郝书记是朵岭首富,不是让你去找卫师傅买凯茵德的衣服,土包子穿西装,也得像吧?”王鑫亿忿忿不平地自言自语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发了会儿怔,他也想买一套凯茵德的西服穿一穿,郝书记把好衣服一穿,整个人的形象就提升了不少。以前的乡村小干部形象不见了,代之以见过大世面的大人物错觉,你站在他面前简直自惭形秽,下意识地将沾满灰尘的鞋子藏起来。
前面的三个女人望着郝站长的车队过去,一脸的羡慕,道:“啧啧啧,卫稻香多会嫁人咯,郝站长脾气好,学问高,本事大,现在还有钱,出门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