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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2 / 3)

翠缕和冬哥急如火上房。这等事出无因,饶是她们再有主意,也措手不及。更糟的是她们眼下根本见不到林婉,叁天前她就因忤逆夫人而被老爷禁足在书房。

两人心思一样伶俐,但冬哥不解内情因由,又是跟去过青山村的,见识过林婉与裴远的感情,对林老爷那席话并不往心里去。

翠缕却在后悔,半月前小姐与姑爷冷战时她就该看出端倪,往当天裴远听说的事上关联。事关至亲,再冷静的人也爱感情用事,何况小姐在姑爷面前偏爱使性,姑爷又是那等性情,极有可能两句不合陷入误解。

而裴远,他根本没资格拒绝这等事。事情传进后宅,连林老爷那一番话也一字不落传进人耳里,翠缕眼见着裴远领了信,然后走出院门。下午他回来,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晚。

林老爷似乎有意隔开林婉与身边近人,禁足的这几天,茶饭都有人送进去,守门的侍从更是除林老爷和夫人外,不许任何人进入。

冬哥不死心,因早前看护院演练时,常备些好的果食送人,与不少人熟络起来,他们知道是小姐屋里的,对她很是敬重。

倚靠这一重关系,当天晌午林老爷带家下出门办事,冬哥被守备偷放进一柱香时间。

屋里光线发昏,窗格透进的光线里,林婉搭靠在椅背上,听得人来,看都未看一眼,冷淡道:“我不饿。把门关上。”

林婉拖散着一头青丝,后脑枕在椅上沿的横木上,一双腿交迭着搭在桌上。

没听见回应,林婉的神色愈发寡淡,“出去。”

她回脸,一愣,“冬哥?”

冬哥几乎没认出这是她自小伺候大的小姐。

她不知道,林婉自发现自己被关起来就是这副模样,已经叁天了。

叁天前她被林夫人唤到屋里,连林老爷和两叁房姨娘都在,边拈食果子,说说笑笑间,就提到她林婉的婚事。

该来的总会来,林婉的心当时就凉半截。

但她没动声色,直到下人将整录的谱册递到她手里,一页页展开,里面是各家公子的姓名图绘,籍贯年龄,连家境情性都一一在录。林家筹备齐当,想得面面俱到,只等最后由她这个当事人自己提出几个合眼缘的。

这些事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婚姻不由自主,她是一定要嫁给不相干的人了?

林婉笑一声,甩手把名册扔了。

在场众人噤若寒蝉。林老爷什么都没说,回去就把她禁足了。

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图册扔一茬送一茬,大有林婉不松口就关她一辈子的架势。

随时间渐长,林夫人心疼女儿,也哭抹地跟林老爷提过几回,让先把人放出再说。林婉软硬不吃,完全不似曾经的她怯懦胆小。林老爷这一辈子顺风顺水,从没被任何人违逆过,何况是一向听话的女儿,这口气不顺,就将矛头指到一无所知的裴远身上。

裴远几天没见林婉,昨天到底耐不住性来找她,被林老爷提前吩咐丫鬟,只说小姐和表少爷在里面絮话,谁也不见。

如果只一面之词,或许裴远不信。但赵谨之这些时日常来拜访,好巧不巧,时隔两天,正将林婉嘱托他买的各类糕点果食装带进来,嘱托丫鬟送进去。他出门时,就和候在门口的裴远撞个正着。

时隔半月,两人目光相对,似乎仍在当夜的大雨里。

赵谨之什么都没说,笑点点头,一径去了。

裴远脸色没变,回去以后整日把自己锁在书房。而在当晚,被赏赐的丫头就来林婉院里了。

冬哥把事情一五一十添油加醋说给林婉。

林婉听着,先上上下下抛接李子,玩够了扔回桌上,又搅弄起花汁染趾甲。听冬哥说那拨派的丫头来找裴远时,手一顿,指头颤了下,脚趾就染了大片红烈的花色。

林婉:“你亲眼看见?”

“我看见里面开门,怕姑爷发现,就和翠缕躲起来。小姐一直不在,我们这两天就睡厢房,正对着书房,看的真真儿的!”

若说这丫头没人授意,是自己主动离了姨娘奔来林婉院里,怕傻子都不信。

真有意思。

林婉默不作声,在脑里过了一回。

“你继续说。”

于是冬哥将林老爷前厅赏人时所言尽行转述了。

与她猜测不差太多。

林婉嗤笑:“这话说的好啊,林府厚待家人不徇私,有功则赏,不光立住自己仁待外人的脸面,还能得个由头明面上给自己女儿使绊子,只等我和裴远闹起来,再拿新人换旧人——谁不该夸一句老谋深算?”

一柱香时候将到,外头轻敲门提醒,冬哥才道:“还有一个事,翠缕说——”

如此这般将先前在书房,裴远如何听见小丫头谈话,翠缕又是如何告知,细详都说与林婉。

她自以为这些不重要,架不住翠缕千万叮咛,本想随口一提,未想林婉越听眉头锁得越紧,拿下双腿坐直了身体,边焦躁地用指头哒哒扣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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