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遭罪了。”
“还不止他一个。谁背我回来的?我现在住的是谁屋子?一个个数算起来,都是无辜,可只要我爹娘怀着疑心,他们不光白做好事,还要被怀疑跟人合伙陷害我。”
候在门口的人陆续散去。
福婶临走时想拍拍裴远肩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族叔半蹲坐在地上,深吸了口烟袋,等人都散尽了,他盯着地上的杂草,“阿织,你跟我过来。”
族叔的女儿阿织早晨替苏荷给裴远递信,此刻后悔自愧,又害怕责骂,一步叁回头,惶惶不可终日。
族叔的声里辨不出情绪,“今天怎么回事,我也清楚。你要实在断不干净,趁早和林姑娘说。别耽搁人家。”
裴远始终垂着眼。
两条细长的,白生生的腿。
她的衣服揉成一团,垃圾一样扔在旁边。
她右肩膀的淤青,凌乱散落的发丝,青涩稚嫩的胸脯都是抓揉出的淤红。
被村人找回,在阿织房中看到她那一刻,裴远的眼里只剩下一片红色。
他翻遍身上,找不到翠缕交给他的,她的药瓶。
他忘记了,把它随手扔进上屋的抽屉。
裴远的呼吸收紧了。
“林小姐”
他拍着林婉的脸,揉她冰凉的手,但是她没有反应。她的身体柔软温热,但是没有呼吸。
没有呼吸。
裴远按压她胸口,他俯下身,头发脸上淋淋滴水,从她脸上滚落,他扣住她后颈,用手扳起她下巴,他撬她嘴唇,用手指,用舌头,她的牙关紧咬,他攥住她下颚,咬她冰凉的嘴唇,用手挑开她齿关。
他看着她,注视她脸上每一个细节,他的舌头滑进去,给她渡气,把呼吸渡给她——不行,还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屋中打下手的女人们忙乱地拉他,掰他的手,想把他推到门外。
裴远搂紧她的腰背,把她搂在怀里——她那么瘦那么小,他的手摸到她支楞的背骨——
“林婉,你别死”
裴远的脸贴在她额角,“别死”
“林婉”
这样抱着,不知持续多久。
细微的一声喘咳后,林婉猝然恢复呼吸。她用双手压住自己颈下,贪婪地大口喘气,面目痛苦得紫胀,间或几声激烈的咳嗽。
好像在一瞬间她的胸腔打开,可以正常换气。
众人惊喜她的醒来,裴远的手刚触到她脸上,她厌恶地侧脸,双目紧闭,身体紧紧蜷在一起。
她刚被施针,现在她有呼吸,裴远怕林婉再像方才一样发病,凑近抓她的肩膀。求生欲和愤怒使林婉反射地击出一拳,这一下绵软无力地捶在他肩上,林婉撑起身体想顺着光源逃走,她拼命挣扎,几乎跌到床下,他去抱她,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喊,捂住自己的脸。
她开始大哭,撕打裴远,狠狠咬在他手腕上,冬哥和福婶拼力拉开两人,他的手腕血流不止,被众人强推着倒退到屋门口,看见她蜷在床里瑟瑟发抖,眼泪沾湿满脸。
杨郎中备着药箱匆匆进屋,门在眼前裴远眼前骤然关合。
门内的林婉竟还在劝抚冬哥。
“放心!狗杂碎跑不了,反正林府这么多人,我就雇一群人整天的乔装盯梢,等逮着人非把他往死里揍一回,不打折他狗腿,他就记不住他林姑奶奶!”
言语的爽快,泼辣,仿佛初醒神志不清时,惶恐大哭的人不是她。
“开始我是不是醒过一回?我好像把人给咬了?”
“没有吗就是嘴里有点腥,药是在哪找到的?”
“杨郎中来得够及时的,这回不说人磨蹭了?若没人家的药箱子,你家小姐我,现在就躺尸了”
“真没咬谁吗我记错了?哎我这个脑子”
裴远扯扯嘴角,像要笑出声。但额头抵在门板,手指抠进木门的孔缝里,他痛楚地闭上眼,手背的筋浮跳,指节青白一片。
醒来就难再入睡了。
林婉在床上翻来滚去,不时揉弄僵痛的骨节。
裴远开门进来时,她端坐在床头,乌云般的长发披散半身,正揉着后颈。
伴随他进来的,还有中药的清苦气。林婉被子只盖到腰腿,身上只着件薄纱衣,她未注意到裴远无处安放的目光,随手把被子往身上一裹,伸手接药。
再叁为自己心理建树,她捏鼻子,一口气干掉整碗的苦药汁。
裴远递来清水,她忙拿过漱了口,把苦味漱干净吐在地上。
药也喝完了,按理该说正经事。裴远并未离开,想来也有话说。
但他背靠床壁,目光并不看她,不知投向了何处。
林婉往床另边挪了挪,拍拍身边,“坐啊。”
他才侧脸,目光交汇间,深黑的眸里映出她好整以暇的笑颜。正要开口,就被林婉拉到床边,“究竟怎么了?杵在那干什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