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路上,也说不准遇到什么妖怪呢,他正好打听打听驺吾在哪。
含章抿嘴,暗暗告诫自己,只许为了张屠打听打听驺吾,“旁的人”,他一概不问!
含章要上京求学的事情,苏家是敲锣打鼓的张罗了好几天,而含章则在屋中给傅彩生回信,说自己不日便到京中,到时候再去拜访云云。
然后,他又拿出一张信纸,给胥见心写信,这道士说是回云台山炼药去了,炼完没事还回来找他,他此时去信一封,以免胥见心不知自己踪迹。
几天过去,再多的东西也准备齐了,一家人要送别小公子。苏老爹开始还是满心的高兴,到了含章临行前,他倒是慌了,唉声叹气的,又怕幼子出门远行辛苦,又怕他银子不够花,还怕他遇上什么山贼土匪的强人,非要全家一起去护送。
“爹,现在天下太平,哪有那么多强盗,再说,谁家上京求学不是只带个书童的,我有小福就够了,人多了也不方便。”
苏老爹愁,“话是这么说,但……”
小福牵着马背着包袱,信誓旦旦的给苏老爹打包票,说一定照顾好公子。
而含章则看着他大哥笑的怼噎,他还记着那天的被大哥拖下水的事情呢。
“爹你放心,我未来大嫂可是厉害人物,到时候我只管报她的名字,岂不得宜!”
说罢,还朝他大哥一拜,“大哥,小弟在此先谢过我嫂嫂了。”
苏大哥一脸无语,倒是他身后的护卫,爽快直言,“小公子放心,我们大当家名声响当当,都和各个山头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你只管报名,必定一路顺遂。”
苏老爹哼了一声,翻白眼瞪苏大哥,父子俩一脸的官司。
苏大哥咬牙,伸手揪了一把含章的腮帮子出气。
最终,在琼林镇门口,含章依依不舍的拜别家人,而后,他与小福两人,背着行囊,扬鞭策马,往更广阔的天地去了。
只是,在含章策马而过之后,琼林镇附近的水渠与草地中,悉悉索索了好一阵,各自有些小妖怪,跑回去给某些人报信。
一时间,津水中就传遍了,那位“公子”,出门了!
但是津水中妖怪口风紧,在自己家消息传的再快,也是不与旁的妖怪或人吐露半分的。
所以,已经到了云台山下的胥见心,丝毫不知晓那个身世奇特的小公子竟自己出了琼林镇,且他现在也顾不得含章那头了。
胥见心站在山下,一时间有些怔愣,他只离开了云天山五年的时间,再回到“家”里,变化却这样大。
不是别的,而是灵气,云台山从前也算是道士的修行宝地,不说多么钟灵毓秀,但在这样的末法时代里,也算灵气充裕。
可今天他涉过山下山林时,就发现,云台山已经没有多少灵气了,就连山中他熟悉的灵物,如今也渐渐散了灵智,成为了普通的走兽。
就连守山门的狮子犬,也退化成一只普通的大黑狗,伶仃的坐在山门口冲着自己摇尾巴,山门旁边还放了个狗窝,还有一个喂狗用的搪瓷大碗。
只以灵气为吃的狮子犬,已经开始只能吃狗食了。
胥见心站在石阶下,仰头,看着那座高耸在陡峭山腰上的那座大石门,石门庄严又古朴,上边一块大匾,上写三个大字——云台山。
石门两边又各写着:海定云垂到此间殊非仙境,崖高径曲至其上叩门飞天。
看着熟悉的字,胥见心忽然想起他被师傅捡回来的那天。
那天正是寒冬腊月,他薄衣破衫,骨瘦嶙峋,很冷。
师傅温热的大手牵着自己,一老一小,站在山门之下,仰望这大石门。
在当时的胥见心眼里,这空山中只有一个石门而已,门后依旧是茫茫的山林与陡峭的石壁,正在他瑟瑟发抖之际,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只巨大的黝黑的狮子。
大狮子懒懒的,给两人开了门。
开门之后,门后的世界骤然不同,道门浮现,宫殿嶙峋,里边灵气浓厚,瑞气飘飘。
一时间,把小胥见心看呆了。
小胥见心眼睛里都是光,他问,“门上说,叩门飞天是什么?我眼前的这就是天么?”
只见他师傅摇摇头,眼神中的神色小孩子没看懂。
“所谓叩门飞天,那是要开天门才行,修行之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成。云台山中,唯有祖师爷,他曾向天地之灵借了半片龙鳞,将龙鳞嵌在本命剑上,耗尽修为,才开得天门。”
“然后呢?”小孩儿仰头问。
只是那须发皆白的道士没说结果,反而拎着小孩儿进了山门,踏入了门后另一个世界。
从此,街头巷尾少了一个快要饿死的要饭小孩儿,云台山多了一个勤恳修炼的传人。
胥见心想起往事,看着已经有些斑驳的大石门,再看着眼前变成一只大黑狗的狮子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索性,他弯腰抱起在自己脚边来回蹭的狮子犬,伸手道法一施,石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