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十梨依然闭着眼睛喘气，整个人漂亮得不像话。

她长得清纯，杏眼琼鼻，又惯会卖弄自己的优势装痴弄傻，用这样的办法一次一次迷惑人。

陈方慧对于祁十梨这副模样既爱又恨，因为当初同样也是被这副无害的外表欺骗，甘心坠入了祁十梨的圈套，此后成了祁十梨的奴隶任人鱼肉。

“在……想你……”

情事过后应该说些什么话祁十梨再熟悉不过，左不过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论调。

挑拣一些好听的说给她们听就是了。

这对于祁十梨来说毫无难度，她张口就来。

陈方慧显然对于这些话也很是受用，她清脆地笑了两下，然后抚摸上祁十梨的面庞。

“阿梨，你好会吸。”

祁十梨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并不真诚的假笑，她能保证陈方慧看不出来这个精心练习过角度的假笑，所以肆无忌惮地对刚刚情事结束的情人进行敷衍。

“谢谢。”

祁十梨当然知道自己有多会吸，因为每一个和她做过的人都会这么说，有的还会带着狎昵之意在余韵时抚摸祁十梨的脸对她说“骚货”。

相比之下陈方慧这样的实在太礼貌了，完全值得一句“谢谢”。

陈方慧愣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

“你怎么这么可爱。”

因为是装的呀。祁十梨在心里默默回答。

祁十梨在贵族私立学校上学，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祁十梨应该算是这所学校比较贫困的那一类。

她没有钱，以前还没交女朋友的时候就是靠成为校园援交女来获得金钱。

后来祁十梨发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当援交女不如直接和有钱女人谈恋爱。

这样一来既可以有长期饭票的保证，又能够得到对方心甘情愿花费更多的金钱。

起码祁十梨觉得这实在是一个无敌的好主意。

所以就有了第一个“女朋友”，和越来越多的“女朋友”。

有时候祁十梨躺在床上会失眠——

她基本靠药品入睡，可是药品也会有不奏效的时候。

那个时候祁十梨就会想，自己真是一个无可就药的恶人，死了之后一定会下地狱被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祁十梨就会咯咯笑出来，笑得前仰后合，把床单搞得一塌糊涂，到最后笑着笑着就开始疯狂扇自己耳光。

每一下都用上了最狠的力道。

时常有打得自己脸颊红肿、被自己的指甲划破皮，整个人不知死活地躺在床上。

这个时候祁十梨就在想自己这么疯癫图什么，赎罪吗？不可能，祁十梨永远不会赎罪，也不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

祁十梨的人生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可以再赎罪，更不可以懊悔。

自责和后悔是比干坏事更伤害自己一百倍的东西，祁十梨已经跌入低谷的人生不可以再受到这样的伤害，绝对不可以。

只是这个时候，哪怕像祁十梨这样的坏人也还是会觉得难受，她在这种时刻总会无比剧烈地想念翟雪竹的怀抱，想念翟雪竹的抚摸。

有时候祁十梨会很庆幸翟雪竹已经死掉，早早地死了，死在她还没有变成现在这么畸形的那一年。

否则如果翟雪竹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也会厌恶地远离吧……

祁十梨不想去深思，因为她觉得答案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