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忍不住先开口道:“就是他。”
跟刚才他们收到的字条上,有一模一样的字迹,这就是出自同一人。
赵禾这时候手指一顿,脑中闪过什么片段,让她眼神倏然一紧。先前她们收到的那张字条,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写的,有些歪歪扭扭,但在登记册子上这一行字,却是用毛笔写下,每一笔倒是很工整,让她在这瞬间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笔迹。
当年在福州府衙时,在她隔壁处理公务的,就是那段时间被刘阙委以重任的人,她因为要修建海上的第一道防线,时常出入隔壁的那间房,对于那房间的主人的笔迹,不知道看过了多少回。
居然是他!
赵禾捏紧了册子,转过身就要亲自去找人。
钱无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感觉到身边的公主殿下好像在看见册子上那写着的“李狗子”这三字时,周身气势一下就变了那样,大步朝着外面走去。钱无量也算是跟在赵禾身边还一段时日,眼下哪里看不出来后者此刻心情变化?他忍住了询问赵禾的念头。
沈必没想要露面,此次随行仍旧是他和皇帝私底下的约定,上京世家又不只杨家一家,他这时候若是暴露出来,沈家半成了众矢之的,日后沈家想要再做什么,便容易被人盯上,再难施展手脚。
沈必回到自己的那间房,同屋的百姓们这时候差不多都起来,还从外面的粥棚里拿了米粥和馒头。
跟沈必邻床的一小年轻看着沈必两手空空回来,以为他新来的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领饭,开口热情道:“兄弟,山庄的粥棚你没有去吗?找不到地?就出门后走,有一块圆形的空地,好像是之前这福德山庄的人练功的地方,就有粥棚,你赶紧去吧,不然等会儿粥凉了。”
沈必一愣,整个福德山庄在这一次水灾中就像是自动封闭了一般,毕竟没什么人出去,他倒是不知道这里还有粥棚。
一想到昨夜杨宝宁到了山庄,沈必挑眉,不由开口问:“这粥是朝廷送来的吗?”
开始跟他搭话的年轻人嘿嘿一笑,“怎么可能?我听说朝廷的那什么大官,昨日才到呢。我们现在这里的粮食,都是善堂里那位脾气顶好的小姐派人送来的。”
“善堂的小姐?”沈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当然是知道的,甚至还是最早知道的那一批人。当初赵禾不就是因为想要在江陵建善堂,才在城中露了行踪,被闽王觉察到,进而又发生了后来的事吗?
一想到那个人,沈必心头不由觉得暖了几分,不过那善堂的小姐,脾气似乎也不是顶好的,跟他闹别扭的时候,还能一直冷着脸对自己,不给半点好颜色来着。
过往回忆不多,就算是当初觉得苦涩的,现在回忆起来,却都能因为他能跟在她身边,而变得微甜。
“对啊,善堂的小姐心眼好,跟公主一样,都是大好人。”那年轻人还兀自说着,反正山庄里除了从京城来的那个大官,没有人不知道此刻他们的公主殿下也在山庄。
沈必又一次听见了跟那人相关的话,他不由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你还知道公主好?你见过公主?”
沈必只当做这些人都是听了跟赵禾有关的传言,毕竟他也知道现在赵禾在民间的声望可不小。一想到这里,沈必眉眼间的神色,好像都变得更温柔了。
可很快,沈必眼角处晕染的笑意僵硬了在了脸上。
“当然!公主可不就在我们山庄里嘛!”年轻人乐呵呵说,在说这话时,不难听出来他语气里都还带着的几分自豪。
而沈必却是愣住了,他猛然一下转头,盯着身边的人,“公主在山庄?”
其实在沈必听见这话的第一时间里,是觉得有人冒充了赵禾。他不允许任何人在外面接着赵禾的名声,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连累赵禾,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阴沉。
“当然。”那年轻人不知道沈必此刻心里在想什么,见到沈必变了脸色,只当做对方也没有见过公主,此刻听见公主也跟他们在一块儿时很激动,“公主一直都在山庄,我都见过了好几次呢。”
沈必拧着眉,“你们怎么知道那是公主?你们见过?”
“这怎么可能?”这时候在房间中的另一人也凑了过来,他们都是一条巷子里的邻居,大家早就认识,也是在发生水灾时一同来到福德山庄。“我们怎么可能在之前认识公主,那不是公主来了我们九曲县吗?”
沈必闻言,眉头皱得更深,“既然如此,那你们怎么就确认来的人是公主殿?”
“武安军呀,武安军和我们县令大人,都叫那位公主殿下呢,那肯定就是公主殿下!”最开始的年轻人信誓旦旦道,然后又道:“不过我们没有谁能想到公主殿下竟然这么厉害,听县令大人说,还是公主殿下特意叫人让我们赶紧从家中来的山庄,不然我看着雨,原以为就下一两天完事儿,谁知道下了这么久,没有公主的话,我这条命可能都已经交代了。”
刚凑过来的人也跟着开口,“可不是吗?而且公主那可真是跟天仙儿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