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喜欢。”油饼的香气散了满口,秦葶咽下,苦笑一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
哪里都可怕。
“人心易变,”魏锦心仰脸回忆接着说道,“少时宫宴上,我也见过他几次,小时的他虽也清冷,但也不是现在这样。时隔多年再次重逢,见他的第一眼,倒真的将我吓了一跳。虽脸上还能瞧出是少时的轮廓,但活脱的就似变了一个人。多受挫难者,容易心性大变,可他变成这样,也真是难得。”
跑都跑了,秦葶也当真不想再提他,于是又侧过头来问道:“这船接下来回去哪儿?不是说赵公子没有文书内庭的腰牌又用不了,坐上这船就不怕有人来查吗?”
“这是春渡的商船,冬日河上结冰,八百里河道冰封行不了,只能等到来年春日再行,通往各处行商运。水路盘查本来就不似陆路那般严格,商船上都是走南闯北的货商,人多且杂,若是当真一个一个严查下来只怕这船半年六个月都走不了。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有人与商船执掌相熟,稍用些银子混出去也不是难事。”
“赵林宗好歹也是出身大家,总不会连这点交情都没有。”
这也是为何赵林宗冬日里一直在京城徘徊,就算出不去也不急,他早就为自己留了后手。
“这样一说,我们这一行是要去蜀州了是吗?”秦葶问道。
“是。”魏锦心点头,“眼下除了蜀州也无处可去,录源他已经定了心去蜀州。不过你别担心,待下了船我就想法子放你走,蜀州也不是什么好去处,若赵林宗平安到了蜀州,只怕免不了和朝廷一战。”
闻言,秦葶的饼险些顺着手指滑落下去跌落河中。
“锦心。”身后又传来踏板之音,二人齐齐回头看去,来者是许录源。
“天气还凉,怎么跑到这里坐着了。”许录源无视了一旁坐着的秦葶,将手上棉袍披到魏锦心的肩上。
“和秦葶说说话。”魏锦心说道。
许录源也就势坐到魏锦心身旁,顺势拉过她被风吹的有些凉红的手攥在手心里暖着。
一切都万分自然,好似两个人是一对成亲多年的夫妻,说话时眼中仅有彼此。
秦葶这才知,为何被人打晕了带出府来魏锦心会不生气,手段不好,但她确实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
“录源,待商船停靠下一站,你将秦葶放了好不好?”魏锦心身子微侧同他商量。
一提秦葶,许录源的脸色显见沉了下来,他恨的是何呈奕,自然也对他的人没什么好感。
显然,他不想管这闲事,于是道:“她是赵少主要带着的人,我做不了主。”
魏锦心最恨的就是他这般称乎赵林宗,不屑冷眼一番,“什么少主,你真拿他当回事了?”
“录源,赵林宗并非明主,他爹也是,既我已经出来了,你同我一起走,咱们两个去哪都好,天下那么大,我就不信除了蜀州便再没咱们两个的容身之所。”
许录源轻捏了魏锦心温凉的掌心,好似全然忘了还有秦葶这个人在一旁,“锦心,我让你同我一起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吃苦的,若是让你同我一起颠沛流离,我宁可让你留在皇宫里,好歹你还有锦衣玉食。可既出来了,我便得为咱们日后打算,蜀州是我唯一的机会,我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的当许夫人!”
一口饼咽下,秦葶觉着自己好似不适何待在此处,她悄然起身,拎了竹筒离开。
才要回自己所住的船舱,便在门口见到了赵林宗,他懒散的倚在门框上好似等了秦葶良久。
实难无视这个人的存在,既被他救过命也被他利用过,秦葶对这个人的感觉很复杂,她只能微微点头道:“赵公子。”
“想着来找你说说话,一早便不见你人影,”他头微微侧过,瞧看她来时方向轻笑一声,“是去看风景了?”
秦葶未答,只点点头。
“我实在是想不通,何呈奕那么在乎你,怎么你就非要离开呢?”
“他不是也一样在意你,你不也是千方百计的离开了。”秦葶难得怼人一次,还是对着赵林宗。
对面的人非但没生气,反而被她逗笑了,“你的性子我喜欢,若不是你跟过何呈奕,我当真有心思收了你。”
于秦葶来看,此话相当于侮辱。
何呈奕也罢,赵林宗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赵林宗还要比何呈奕卑鄙几分。
她苦笑一下,转而入了船舱,门关好,坐在窗前看着外头不平的水面。
试想,现在京城一定也非常精彩吧。
然,京城当中,动乱的唯有魏府。
自昨夜发现皇后失踪之后魏相便下令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得外传。
来此贺寿的众人只以为是皇后醉酒提前回宫,哪知是人不知去向。
皇后丢了,魏相比谁都着急,事关魏家名声,他自然不会声张。
华宵殿内何呈奕一夜未眠,倒不是为着魏锦心,而是因为一同不见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