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别无他法,只能想着人睡着以后,自己再来帮他收拾,但林简明明已经困顿疲乏到睁不开眼睛,却始终不肯闭眼休息,就那样带着一点沉默的期待,看着他。
“天都亮了。”沈恪用指尖点了一下他的眼皮,温声说,“睡一觉,好不好?”
“……”林简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了,过了好几秒,才像听懂了他这话的意思一样,而后慢半拍的、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那还想要什么?”沈恪耐心十足,“你说,我去拿。”
“想……”林简这次反应到快,像是长久地缄默背后其实就在等他这样问一般,但刚吐出一个字,就又抿了下唇珠,过了好半天,才试探性地说,“想要你叫一声我的名字。”
沈恪微微讶然。
但怀中青年的眼神纯粹又固执,褪下那层清冷的外衣后,留下的就只有鲜活又生动的情感。
除了沈恪,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见到他这样的目光。
比渴求多了一分虔诚,比痴欲多了一分纯真。
被这样的目光长久地注视着,别说是一声名字,甚至能让人萌生将世间所有的珍贵与珍视,全部给他的念头。
沈恪想,只要他要,只要我有。
半晌,沈恪轻轻叹了口气,稍稍弯了一下眼尾,而后一个带着不可言喻的怜惜的吻,就落到了林简薄红的眼皮上。
“快睡。”他诱哄般唤了他一声,声调温沉柔软,“宝宝。”
于是,林简就又得到了一份原比自己预想的,更多的疼爱。
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他终于沉沉睡去。
沈恪原想等林简熟睡后,替他进行没来及开始的清理,但可能是体力和精神消耗得过于巨大,也可能是诸般痴愿终于在这一夜被填满完全,林简睡着后,居然表现出了鲜有的粘人。
只要沈恪稍稍挪动一下肩膀,与他拉开毫厘之间的距离,明明睡得很沉的人眉心就会立刻不自觉地蹙起来,而后本能一般,循着沈恪怀中的体温,再度靠过来,将自己扔到他的臂弯中。
若是只有一次这样,那还能说是巧合,但等沈恪略显惊讶地试了几次,并且发现次次如此后,便不敢再动了。
只因为最后那次,沈恪刚刚将环在他肩上的手臂抬起来一寸,睡得无知无觉的人竟然微微睁开了一条眼缝,满脸躁郁地“啧”了一声,哑着嗓子含糊着吩咐:“别动。”
沈恪:“……”
行吧。
最终他彻底放弃抵抗,也顾不得后半夜时,左臂伤口处被林简情不自禁的难耐之下抓乱的医用纱布,只将人重新揽住锁紧,陪他一同在天光大亮之后,梦一场人世风光。
等林简睡足了黑甜无比的一觉,再醒过来时,沈恪确实还在身边。
他比林简早醒很多,但身边的人手指始终搭在他的腕间,像是借着他跳动得沉缓有力的脉搏,就能多睡一会儿一样,所以沈恪依旧没敢走开。
林简很慢很慢地睁开眼睛,首先直达神经中枢的就是痛觉。
眼皮酸疼,嗓子干疼。
沈恪靠在床头,此时察觉到身边的人稍稍动了一下,便垂眸看了过来。
而后就对上了林简还稍显茫然的眼神。
原本清冷疏离的青年此时眸光还有些散乱,直到被沈恪静静地守了很久后,才一点一点地重新聚焦焕亮。
“我……”林简侧躺在床上,一只手还搭着沈恪的手腕,他刻意忽略自己喑哑的嗓音,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问,“我睡了多久了?”
“十四个小时。”沈恪回答说。
怪不得,林简偏头看去,透过落地窗前挂着的厚重的遮光帘缝隙,又恍惚看到了窗外秾稠沉暗的天色。
“这么久啊……”林简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低声喃喃了一句。
“久么,我还以为你会睡满一圈。”沈恪从嗓音从他上方落下来,带着如这月夜一般的柔和,“不过既然醒了,就先喝点水,然后吃东西好不好?”
林简点点头,巨大的体力和心力双重消耗后,必然要及时补充。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默默移开了搭在沈恪手腕上的手,重新变回了那个清冽桀骜的青年设计师,仿佛昨晚的缠人也好,清晨的黏人也罢,都随着这一觉睡了过去,醒来后的林简是必然不会认的。
林简掌心撑着床面,上身从被子里滑出来就要起身,可当他一双长腿随着这个动作稍动之后,整个人就顿了一下。
“怎么了?”沈恪探身过来,温热的掌心覆在他膝弯里侧,轻声问,“还酸?”
他这个姿势和动作,外加语气都和昨夜某些不可言说的场景寸寸重合,林简顶着倏然间又变得滚烫的耳廓,微微眯起眼睛,半是逞强半是声讨地反问,“你听到了啊?”
昨晚沈恪折了他的两条腿,维持着从前向后撇开的姿势很久,那时候林简曾低声说过一次“腿酸”,甚至带了一丝几乎在别的情形中根本不可能听到的,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