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拦着不让进,双方吵嘴了几句。花夫人便说是咱府里下人是故意为难,是借此打她的脸。”
赵夫人眉心竖纹更深了。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是花夫人看出他们的打算,借故闹事,想要搅糊了他们赵家的谋划;随即才想起,下人们不知天子身份,只当是京里来的高官,又见他们老爷夫人有心将小姐嫁给所谓“宋大人”,所以把花夫人当做寻常姬妾之流,有意慢待也未可知。
总归是件麻烦事,她现在也来不及仔细查,无论这件事是下人的慢待疏忽,还是那位花夫人特意为之,明面上她都得走一趟,将这件事体体面面地按下,否则真被花夫人闹着回了船上,天子也不知会如何想他们赵家。
赵夫人没有耽搁,立即带人去了花夫人所在的客院。
若是天子光明正大驾临,赵家得盖上一座小行宫迎接,但如今天子是微服私访,上头通知又来得迟,赵家连座别院都没来得及盖,只得临时将几座客院打通,又里里外外装饰了一番,作为天子临时下榻的地方。
花夫人也自然住在这里。几座客院打通,连起来可比刺史府的正院大多了,赵夫人走路赶不及,让下人抬轿子快步将她送过去。
她人还远远没到,就有人向花宜姝报信了。
安墨有些紧张地在旁边转了几个圈,“怎么办怎么办?那个赵夫人就要来了。”
“怎么办”三个字让花宜姝想起了小处子,她不禁一笑,优哉游哉道:“有我在,你怕什么?还有,不是你自己说要从咸鱼变成圣斗士吗?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怎么就退缩了?”
安墨:……
“圣斗士”三个字从花宜姝这种古色古香的美人嘴里吐出来,怎么看怎么违和啊!
安墨原本就是那种不愿惹事的性子,花宜姝今早把她派出去,又嘱咐她回来时找人闹事,安墨心里紧张得要命,连准备一晚上的挑衅语录也磕磕巴巴说不出来。谁知她这副畏畏缩缩鬼鬼祟祟的样子反倒引起了门子的警惕,认定她是外头想要混进府的,府里如今招待贵客,老爷夫人千叮咛万嘱咐,门子不敢怠慢,自然不肯放安墨进来,把安墨吓得,以为自己要流落在外了,当即鼓起勇气跟门子吵了起来。
不得不说,花宜姝当真是十分了解安墨的性子,门口如她所愿闹了起来,被安排到附近盯着的曹顺子立刻冲出去把安墨救了回来。
这才有了赵夫人的理亏。
曹顺子如今负责打听消息,完了经常分享给安墨,安墨由此知道了赵夫人这人十分厉害,心里当然害怕,既担心自己给花宜姝惹麻烦,又担心花宜姝不能收场,但看花宜姝这样自在的模样,她拍拍胸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是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我要当奋斗家当圣斗士,我不能怕。”
安墨渐渐说服了自己,然后笔直地站在了花宜姝身后,老老实实充当一个丫鬟。
片刻后,赵夫人来了。
安墨心道:来了来了,这算是宅斗了吧!待会儿一定会有各有明里暗里的机锋要打吧,我要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把每一个字都记清楚,下午好做笔记。
然而赵夫人话还没说两句,花宜姝就坐在桌前悠悠道:“其实我是个实在人,夫人只要给我一万两,这件事儿就算了。”
安墨:!!!
这……这么直接的吗?
贪心,我要钱我还要人……
花宜姝的直白显然也惊到了赵夫人, 这个满眼精明的妇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我不明白贵人的意思。”
赵夫人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一万两我不会出, 但我不想明摆着得罪您,您也不要明摆着给我难看,我装没听懂, 你就装说错了,咱俩和和气气体体面面把这个过节抹去了。
赵夫人自认做法体面, 毕竟只是两个下人生了口角而已,不过一件小事,她亲自过来赔礼已经足够诚意,花宜姝若是想要借此敛财,那就打错算盘了,他们赵家虽然是不如鼎盛时期了, 好歹也还是一州刺史,真要闹起来, 捅到天子那里去, 谁的颜面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