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快护驾!保护皇上!”冈本发现了远处冲来的武士,虽然一时还不知道他们是隶属于谁的人马,但是敢挥刀入宫,谁还不知道他们反了?
冈本立即尖声大叫起来。众大臣为之色变,不过,有人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橘氏、藤原氏这些柱国之辈,却发现……他们的神情有些诡异,似乎,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慌张。
武士们率先反应过来,并拔刀迎了上去。
只是,这里是君臣尽欢之地,哪有多少侍卫?在场为数不多的侍卫只是仪兵,不但战力一般,所佩的兵器也是未开锋的仪刀,但是他们的忠心和勇气倒是可嘉。
水树奈奈和板野友美以及旁边几个正在候场的女相扑手,却是立即拔下相扑棚四周的彩旗,向蜂拥而来的武士们冲了过去。这旗子捋去旗布,便是一件趁手的兵器,
她们都有一战之力!陛下对她们很好,所以国难当头,她们义无反顾,这些女相扑手未曾多想,便本能地向敌人扑了上去。
“陛下快走,微臣挡着……”冈本大吼一声。
虽然在瀛州百姓眼中,这个宫内卿大臣冈本完全是靠着在潜邸时侍奉皇帝的功绩,加上他的谗媚功夫,这才得以重用。
没错,他自己也认为,他是个谗臣,他是个忠君的谗臣。
他不识字,没旁的本来,不谗媚,如何邀宠于圣上?
可谗媚只是邀宠的手段。
谗臣未必不忠,直臣未必忠诚。
这就像清廉未必就是能臣,孝子未必就是忠臣。
常常会有人把它们之间的区别混淆在一起,似乎拥有一项美德,顺理成章的,他就会拥有一系列的美德。
但不得不说,被众多权贵人家暗中称之为昏君的这位皇帝陛下,虽然未必能够赢得多少权贵的忠心,可是身边的这些小人物,却是忠心耿耿。
一个人能赢得这么多人的忠心,生死关头能毫不犹豫地站到前面去直面刀锋,那这个人就一定有可取之处。
冈本说着,惶急地回头看去,就见他的皇帝陛下已经飞奔出十几步开外景。
更离谱的是,不知何时,这位皇帝陛下已经把那厚重繁琐的礼服已经脱了,只穿着白色的小衣,左手拉着零,右手扯着菊若。
皇帝一边狂奔一边喊:“你们两个不会武功,快跟朕跑,慢了就没命啦。岗本,快跟上,朕可离不了你这条老狗啊。”
冈本露出了笑容,虽说乱兵到处都是,陛下此时纵然跑开,或许……也只能多活片刻,可是,生命有限,人活得不就是终点之前那段时光吗?
这段时光的长与短,本就没有绝对的定义。
那么,就让我为陛下继续活上一段时光,献出我的生命吧。
冈本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瀛洲多银矿,他本来是一个银矿的矿工,他以前就是在那样黑暗、危险的矿坑里,刨矿石,再一筐筐地背出去。
有一次,他往宫里背送提炼好的白银时,恰巧遇到了年少的小皇帝。
小皇帝太过调皮,激怒了本来性情温驯的一头麋鹿,是他推开了那头要顶撞、撕咬小皇帝的麋鹿,于是被小皇帝留在了宫中。
如果不是这番际遇,他早死在矿坑里了吧?他当年的伙伴,要么是因为矿坑塌陷,要么是因为贫穷疾病,通常都不会得善终的。
而他,如今官至宫内卿,什么福都享过了,死就死了吧,够本了。
板野友美被一口锋利的长刀刺穿了身体,足有半尺长的刀刃,从她的背后透了出来,殷红的血在刀尖上汇聚成了一滴血珠。
刀一撤,赤裸的背上,血如泉涌。
她正奋力举起手中的旗杆,这是相扑棚的主旗杆,结实的大木制成,有成人上臂粗细。
板野友美的生命力在迅速消失,她怒目圆睁,还想把旗杆用力地向蚂蚁般蜂涌而来的敌人砸下去,可她的力气正在迅速消失。
手上一轻,那根大木忽然被人夺走了,板野友美目中的一切,似乎已经失去了颜色,变成了灰暗的黑白色。
在她缓缓倒下,即将合拢双眼的时候,她看到总是在陛下面前挂着一副谦卑的笑容,腰杆儿永远保持着微微弯曲,走起路来仿佛生怕踩死蚂蚁似的宫内卿大人,双手把那根大木抱在怀里,咆哮着冲上前去。
通往小汀的这段曲桥很窄,顶多够两个半人并排而行,岗本抱住那根大木,一边疯狂地向前冲去,一边微微地晃动着大木,把迎面冲来的武士们像下饺子似的一个个扫下湖去。
友美看到一个迎面冲来的叛军武士,堪堪被圆木怼中了胸膛,他的胸膛一下子塌陷下去,喷出的那口鲜血中,似乎掺杂着破碎了的内脏。
“岗本大人……原来这么威武啊……”板桥友美叹息地闭上了眼睛。
谭小谈早知道唐傲要反,她本来就是唐家的人。她的舅舅是皇帝的亲信,可不影响唐诗对她的信任,也不影响她对唐家的忠心。
瀛州人不仅穿的衣服与三国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