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转身就走,别看姑娘叫的凶,看她缩在墙角跟只鹌鹑似的样子,她敢赤身裸体地追出来才怪。杨瀚就不谁谁家的大姑娘有那么彪悍。
其实这么养眼的一幕,杨瀚并不介意多看几眼。更何况这咸阳宫是属于他的呀,这宫里的一切都属于他的,自已家的东西,看看怎么啦?
不过,杨大王是个要脸面的人,心里怎么想并不要紧,作为一个有高尚道德情操的君子,他实在没办法把自已拉低到跟泼皮流氓一样的档次。
杨瀚重新开始穿衣服,他穿的并不快,因为他觉得女人穿衣服很麻烦,不可能比男人更快,但他显然忘了两位姑娘刚刚受到了惊吓,所以当他正在腋下找着系带时,那位骟过驴子的姑娘已经杀了出来。
刀锋一看就很利,这位姑娘并不是把刀搁在杨瀚的脖子上,然后凶巴巴地问一句:“你想怎么死?”而是直截了当地奔着他的心口就扎过来了,杨瀚只好放开刚找到的系带,迅速跳开。
这一跳,里边又光了,只有兜裆步的健硕身体露了出来。不过,那位姑娘举着弯刀,却也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冲,因为她看到了杨瀚的袍子。
虽然她来得晚,没有见过大王,可是作为一个大王,总也不能太寒酸了,尤其是在面对“天下臣民”的时候。
所以在杨瀚的包装方面,徐家还是很大方的,给杨瀚制办的常服、朝服、冕服、皮弁等都有,而且包括了春夏秋冬各个季节、各个款式颜色的服装。
这位姑娘恰恰是被安排大王服饰的,所以她认得。
大王刚刚登基就离开咸阳宫了,其实陆续送到的这些宫娥在这样一个新建的王宫、还没立什么规矩的王宫里边,有点自得其乐,这也是她敢借用大王的浴室沐浴的原因。
大王的浴室大么,用着舒服。
因为宫中规矩其实还完全没有建立,所以一见杨瀚,她们本能地以为是哪个大胆的侍卫也抱着相同的想法,想借用大王浴室,所以偷偷潜进来了。
可是现在看到杨瀚的衣着,虽然是敞着的,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跟由她保管的大王的服装好像没什么两样。难道他就是……
褚云姐姐说过大王很年轻,还很英俊,说自已服侍他也不亏。
另一个姑娘也冲出来了,她手里也举着刀,红苹果似的圆脸蛋儿,天生带着甜味儿的卧蚕眼,不过脸上也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瑶甜姐,咱们杀了他,埋进后山竹林里去吧,管他哪个部落的,肯定没人找得到咱们头上。”
长得很甜的小姑娘用唇线分明菱角一样甜的小嘴巴,恶狠狠地说着,只是声音也是又脆又甜。
举刀站在杨瀚面前的桑瑶甜有些尴尬,她没理那姑娘的话,只是期期艾艾地对杨瀚道:“你……你就是我们的大王……吧?”
杨瀚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道:“大王八太难听了,能把吧去掉么。”
刚刚追出来的姑娘还没弄清楚状况,气咻咻地道:“大王八怎么难听了,龟啊鳖啊,都是吉祥长寿之物,四灵神兽之一,你还嫌难听啦?你还不配做大王八呢,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大王八去掉八,可不就是大王?一想到这里,桑瑶甜就慌了,她已经知道她面对的人是谁了,于是干笑道:“婧甜,你别乱讲话,他是……他是咱们的大王。”
桑婧甜本就圆圆的眼睛顿时睁得更圆了:“他真是我们的大王?”
桑婧甜上上下下,仔细看了杨瀚一番,突然手腕一颤,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弹了一下,落在了杨瀚脚下。
桑婧甜麻溜地跪了下去,惶恐地叩头道:“小婢桑婧甜,冒犯大王,死罪!死罪!”
她们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否则怎么可能被选拔来做宫娥。而在普通百姓人家,天圣杨家俨然就是神族,他们从小到大,所听到的天圣杨家,就是这样的。
天圣杨家在普通百姓心中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不管是西山诸部还是东山诸部,为了维护自已的统治,都把天圣杨家捧为信仰,这也是杨瀚称王,东山诸部轻易不敢把自已的人交给杨瀚直辖的原因,不可控啊!
可是,实际上把曾经的天圣杨家当成宣传工具的只是那些权贵大家,而普通人家却真的接受了这种洗脑。所以,这位彪悍的姑娘一听杨瀚是天圣杨家后裔,是大王,浸淫到骨子里的敬畏立即涌了上来。
徐震挑选这些人来侍候杨瀚,希冀通过她们来做耳目,掌握杨瀚的一举一动,也是因为她们的家人都在自已掌控之中。
饶是如此,对她们的交代也只是大王若有什么举动可以及时禀报褚女官,因为其他部落有人不忠,早结块知道大王的行止言论,才好卫护大王,而不敢告诉她们真正的用心。
杨瀚看着弹到脚下的刀,再弹远些就要插在自已腿上了。这姑娘……这么毛躁的么?可是看她以手触额,跪地不起的样子,又好像不是因为毛躁,而是因为惊慌失措。
杨瀚遂安慰道:“不必惶恐,你是何人?”
桑婧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