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好啦!终于混出头了!”老人兴高采烈,随后欲言又止,“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呀?”
她语气里透着担忧,俨然是知道点什么。殷渠笑意收敛,正不知如何解释时,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抢答:“还能是什么,上大学没钱了,回来求周佳呗。”
有人酸溜溜地附和:“可不是嘛。这从小到大,周佳为了他不知道挨了多少殷有财的打,一个人打三份工把他送去读书。他倒好,考上大学就收拾行李跑了,一个多月没回来过。这会儿没钱了,才知道回来?”
第一个人得到相应,得意洋洋:“都说养儿防老,我看啊也不完全对。这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嘛?还不如我家那几个闺女,嫁出去拿了嫁妆,还三天两头地补贴家用,送她们弟弟去读书。还有啊,瞧瞧我这新小吃车,好看吧?我女儿给我买的!”
来这儿的客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夸他:“哟,老板这么享福啊?那我得吃你这儿的章鱼烧,沾沾福气!”
一直嫉妒殷渠的邻里摊贩们,终于逮到机会,你一言我一语地编排起来。殷渠原本只是皱眉,并不将这些烂熟于心的话放在眼里,而是认真地接过馄饨,递给乔明瑞:“要尝一口吗?”
可就在这时,卖章鱼烧的老板,没能从殷渠身上收获自己期待的反应,顿时心有不甘,又将矛头对准了乔明瑞,笑容诡异地说:“我说姑娘,你是他女朋友吗?不知道他们家庭吧?这小子的爸是个烂赌鬼,我劝你还是趁早和他分手,不然啊……有你后悔药吃!”
殷渠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扭头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狼:“你再说一遍?”
对方被他的眼神吓得手中的竹签都掉在地上,却还要嘴硬:“再、再说一遍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殷有财可不就是个烂赌鬼,搞得你们家徒四壁,连一套完整的碗筷都凑不齐!”
“谁嫁到你们家,都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这回声音放得极大,顿时将周围客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
只一瞬间,落在乔明瑞和殷渠身上打量的视线便增加到一个可怕的数量。
殷渠握着拳,阴郁地凝视着始作俑者,正要上前一步,却被人轻轻地按住肩。
力道并不大,以殷渠的力气可以轻易挣脱,然而那熟悉的味道与触感,轻而易举地便将他束缚。
殷渠抿唇,虽有不愿,却还是听话地止步:“明……”
顶着所有人注视,他将即将说出口的亲昵称呼截住,十分顺从地换了个称呼:“明学长,我们还是先走吧。”
“为什么要走?”乔明瑞将馄饨递到他手里,对自己新鲜出炉的称号并不方案,还显得有些兴致勃勃,“有人当面诋毁,自然也要当面回击。”
“任何情绪都是有时效性的。如果压抑过久,除了对自己的心理健康造成危害之外,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我的建议是,不留隔夜仇。”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章鱼烧摊位前,低头,视线在摊位上逡巡一番,最终停留在装着章鱼的小盆上。
旋即,他笑了,尽管还戴着口罩,可眼尾勾起的愉悦,却如此明显。
在众人的注视中,他从包里翻出一副手套戴好,这才端起那盆章鱼,仔细观察起来。
章鱼烧老板被他的举动吓到,伸手想抢,然而乔明瑞非常轻松地将手一抬,那矮了他二三十厘米的男人便抓了个空,只能愤恨地问:“你想干什么?还不把我的东西放下!”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章鱼,看起来颜色不太对劲。”
乔明瑞说着,又凑近闻了一下,原本轻松平静的眉眼立刻皱起,浮现出一层厌恶。
“我说老板,这盆章鱼,少说也放了有五六天了吧?天气这么热,海产品放那么久,你随便在油里炸一炸,就拿出来给客人吃,合适吗?”
此话一出,老板被旁边顾客震惊的眼神一看,立刻慌了神:“你、你胡说什么,我这章鱼都是每天新鲜进货!”
“是吗?”乔明瑞将盆递到旁边顾客的面前,“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顾客原本想拒绝,可无奈乔明瑞那双宝石般的眸子看过来时,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使得她不由自主地点头同意,听话地凑上去闻了一下。
下一秒,这个顾客丢了手里刚买的章鱼烧,扶着餐车,弯腰干呕起来:“好臭……!”
围观众人哗然,几个买了章鱼小丸子的顾客黑着脸过来,跟着闻了闻,齐齐变了脸色。其中一人揪住老板的衣领:“你居然卖这种东西给我们吃?!”
老板满头大汗,狡辩道:“这,这……一定是卖给我东西的人搞的,和我没关系!”
乔明瑞抄着手站在旁边,轻飘飘地说:“是吗?我建议打一下市场监督局的举报电话,清者自清嘛。万一真是对方的错,你还能拿笔赔偿。”
老板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打、打电话啊……我,我都是那人上门送货,不知道他联络方式,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