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隽一时语塞,忙不迭地看向国公夫人,听到玉回怀婵扯了鄢朝出来,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心里惊惧不已,只想国公夫人能在看在父亲的脸面上出言劝慰一二。
国公夫人脸色也不好看,她也没料到玉回真能与他们当面锣对面鼓地闹起来,还将场面闹得这样难看。
再闹下去国公府脸上也无光,她只得出声道:“四公主殿下息怒,林公子此言有失偏颇,自然说得不对。今日纵得他们言语冒犯九皇子殿下,还险些闹出大祸患来,实在是我的不是,我心羞愧难当,只是还请殿下给我几分薄面,消消气吧。”
林思若见了便也顺杆爬似的,带着哭腔道:“臣女一时糊涂,错了差池,无意冒犯九皇子殿下,还望九皇子四公主恕罪。”
见林思若如此,玉回只哼笑了两声,将怀婵拉回身边来,也笑道:“林小姐哭得这样可怜,确是我咄咄逼人了。”
林思若眼角的泪还没落下便愣了,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玉回,只是瞬间又恢复了凄婉的神色,抽泣道:“惹得九皇子如此动怒,臣女实在罪无可恕,还请殿下责罚于我以平殿下心中不忿。”
玉回知道在纠缠下去也是无意。
“好伶俐的口齿。”玉回略略瞧了屋内的众人,“林小姐都已再三请罪了,我若再不宽恕,倒真是仗势欺人了。”
他话音落下,屋内众人皆没了声音,林思若的抽泣也停了,脸颊挂着泪痕犹自不安地站着。
见玉回给了台阶下,国公夫人也连忙道:“九皇子殿下宽仁,林小姐还不快些谢过殿下?”
林思若拿着绢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柔柔弱弱地朝玉回说道:“九皇子宽宏大量,臣女在此叩谢九皇子。”说着便要跪下去叩头。
周仪之一惊,连忙上前扶她,附身在她耳边说道:“林小姐可不能如此!”
玉回见着他们只觉得厌烦至极,眉间难掩倦色,也不愿再说下去,冷声道:“既如此,我也不便久留,先行离开了。”说罢也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只拉着怀婵一同走了。
周仪之见状也顾不得林思若娇弱的模样,松了手便跟了上去,林思若一个没站稳险些摔了一跤,极狼狈地掩面藏在了林如隽身后。
玉回出门时侧目看了傅宴存一眼,却也什么都没说。
外头的雨还是大,雨雾蒙蒙的连成一片,风吹得雨丝斜飞,打湿了玉回的鞋,他于是小心地走着。
“我今日如此…算是搅了你的主意…”
等着马车驶来的间隙,玉回深觉歉意地看着怀婵。
怀婵连忙摆手说无碍,方才她一人在殿中便知道众人对他们也有怨言,玉回这样一闹,倒是不好让她们再瞧不起她了。
玉回放下心了,又嘱咐了怀婵几句便送着她和周仪之离开了。
不多时,阿连便驾着马车驶了过来,马车碾过,雨水飞溅到车轮上,玉回顿住脚,抬高了雨伞提着衣摆上了马车。
车厢内比外面暖和不少,玉回搓了搓发凉的手,避雨的伞被他丢在了外面,此刻他竟想起来送伞的人。
动作间看到了手腕上的玉镯,玉镯上沾了水,他伸手一点点抹去那些水滴,垂眸思绪混乱没半点头绪,随后使了劲硬生生地摘了下来。
他今日真是不该来的。
玉回靠在车厢上闭了眼,说话的声音不大,“阿连,先不回驿站了,去留香阁吧。”
阿连闻言什么也没问,只是应下便调转了方向。
“走了?!”
阿连错愕地看着老鸨,瞪圆了眼睛,一脸的诧异。
心底猛地一跳,玉回按下想掀开兜帽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何以走了?”
他说得急,老鸨遂看了他一眼,接着酸溜溜地说道:“自然是有人花大价钱替她赎了身。”
玉回顿时勒紧了心弦,他侧目看了阿连一眼,阿连立刻会意,塞了一块银锭给了老鸨,又殷切地问:“赎走他的是何人?”
老鸨不着痕迹地掂了掂手里的银锭,伸手抚了抚额边的碎发,道:“是个稀奇人,从前的傅指挥使。”
她的话音甫落下玉回就忍不住抬了头,老鸨也讶于玉回的反应,玉回接触到她的目光忙又低了头。
这个名字阿连听到过太多次,一时不免也觉得怪异,偷摸着瞧了眼玉回,只是兜帽重重遮住了他的神色,倒是什么也没看见。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也就是两日前,就是……”
没等她说完,玉回便转过了身,也顾不上叫阿连便兀自走了。
阿连见了一时着急,谢过了老鸨就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玉回一路上走得急,坐上马车后尚还微微喘着气,还没坐定又掀开了车帘,对着阿连说道:“你…你你去打听这个人的住处,小心些别被人发觉了。”
阿连嘴上虽什么也没说就应下,心里却有疑惑。且不说这个芮英姑娘是怎么与自家殿下相识的,怎么如今芮英姑娘成了良人,自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