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纵指着傅宴存,厉声告诫,“我只告诉你,若此事你不能妥善处理,下场只会比两年前更惨。”
傅宴存离开曹家没多久曹致甫就派人去报了官府,主理的官员一听到是傅宴存便觉兹事体大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按下并未上报而是私自联系曲天纵说了此事。眼下曲天纵趁夜前来就是为了能让傅宴存在曹致甫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先想些对策,不至于束手无策白白等死。
曲天纵说罢变准备离开,临走时瞧到了陆子禾二人,脸色更是臭得不行,他冷眼瞪了陆子禾一眼,道:“依照你如今的身份该办什么事你自己也应当想清楚。”说罢便甩手离开了院子。
他一走陆子禾才放松下来,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垂下肩活络活络,一时瞥见傅宴存的神色,便试探地问道:“指挥你…没事吧?”
话音落了许久傅宴存才缓缓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
三人便又无声地在院子站着,不过片刻后房门便从里打开了来,傅宴存见状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急急忙忙地朝屋内探了一眼,见大夫抹了抹汗,神色轻松的模样这才放下了心。
“这姑娘身子骨原本倒也不错,只是孕期常不进饮食,这腹中婴儿又是吸食母体营养的,身子自然就弱了下来。今日又是用这样猛的堕胎药,身子一时受不住,险些就要止不住血了,不过还好你们叫的及时也不算太晚。”
听着大夫说了这些,傅宴存一时后怕不已,连着激动的心都冷静了下来,连忙拿了诊金来谢过了大夫。
水云一见他们进来了,便端着为傅玥擦身的水快步出了房门。
大夫又将药方递给了傅宴存,嘱咐道:“她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你们倒也不必担心,只照着方子去抓药,再备着些滋补的汤药,等醒来再说,不过她现在不可大补只慢慢调理便好。”说完便向傅宴存作了揖。
水云见状立即伶俐地提起大夫的药箱,恭敬地送了大夫出门去。
聂舒二人自觉也不不再逗留,略又停了一会儿便同傅宴存说了告别,临走前又说明日提着午膳再来。
众人离了后屋内更加安静了,傅玥双眼紧闭躺在床上,脸上依旧是像白纸一样的颜色,呼吸亦是十分微弱。
傅宴存离床榻站的远,他手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昏暗的灯光下鲜血的颜色已经变得成浓厚的褐色,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他又看了傅玥一眼才推门走了出去,庭院外被月色铺满,水云见了他又瞧见他手上的血迹心思一转转身便舀了水递给傅宴存洗手。
傅宴存抬眼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多谢。”
水云低眉顺眼地应了,她垂眉悄悄地打量着傅宴存,少夫人这个哥哥从前在曹府时虽没见他来往,这些时日也是看着凶巴巴的,还以为对少夫人不大上心,今日这一出竟还是这样的护着少夫人。
“你叫水云…你们夫人身边只有你一个伺候的吗?”傅宴存手上的水还没擦干,水滴落下来,洇湿一小块的地面。
闻言水云连忙答道:“不是的,留在府里的还有一个叫海苹的,我二人是少夫人的贴身丫鬟,除此之外还有冬言和小…”
“她从前的陪嫁丫鬟呢?”
突然被傅宴存打断,水云一愣,略略思索后开口说道:“从前的陪嫁…少夫人与大人成亲不过四五月后便被发卖了出去…”
傅宴存瞬间抬了头,他皱起眉看着水云,“怎么被发卖了?卖到了何处?”
水云摇了摇头,她只是听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说她们办了错事,却也并不知道那几个丫鬟的下落是什么。
傅宴存只得默然颔首,前天是程琉青的生辰,他睡着前迷迷糊糊想起一个比他更了解程琉青的人,月喜。
“那你记得月喜吗?”
水云迟疑地点了点头,道:“这个名字我倒是有印象,只是不清楚她被卖到何处,少夫人也派人去找过…”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可我也记不清了,只有少夫人才知道…”
“好,眼下没别的事你便去歇着吧。”傅宴存抹了抹手上的水,神色亦有些疲倦了。
水云点点头,端着水盆离开了。
傅宴存依旧站在原地,凝视着黑漆漆的窗户,他复又叹了口气。
曲天纵虽把曹致甫的事情压了下来,可他与傅玥和离的事情到底还解决,得先把此事解决了。除了这件事,等到傅玥醒来他还得再问问月喜如今身在何处,若过得好边也不提,若是不尽人意他定要想办法将她赎出来的。
翌日。
直到聂舒二人提着膳食来时傅玥也还是没有醒来,傅宴存神色凝重地吃着饭,突然说道:“月喜的下落你们可知道?”
二人皆摇了摇头,聂舒说道:“月喜不是随着傅玥去了曹家吗?”说完他又想起如今跟在傅玥身边只有一个脸生的小丫鬟,一时也觉得怪异。
傅宴存简单地同他们说了昨日水云的话,又拜托他们跟着留心一些,说罢便放了碗,作势要出门去。
“指挥你去哪?”